明军这边,主帅常遇春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
前锋回报,自符离向北,双方斥候接战陡然激烈起来。
而且与前些日子不同,今天的宋军塘骑格外精锐,弓马娴熟,武艺精湛,打得明军斥候节节后退,损失惨重,战场视野也被大大压缩。
是宋国军中精锐尽出?还是前些日子隐藏了实力?
不管是哪种原因,这种拼命制造战争迷雾的行为,都意味着一点--敌军要开战了。
宿州都让出来了,却要在这时候开战。
虽然有些意外,但常遇春却很是兴奋。终于忍不住了吗,还以为你大怂准备一路怂到徐州去,没想到宿州就是你们的底线了。
也好,今日便在这淮北之地与你做一场,让赵家皇帝晓得大明天兵的厉害。
于是下令,前锋小心行军,再加派斥候,务必摸清敌情。
本来停下来安营扎寨或是回转府城,待到敌军大至,多加试探,再行战守之策,才更为稳妥。
但常遇春并不打算这么做。
眼下正是心气正高的时候,这个当口如此行事,岂不是自伤士气。
反正用过早饭至今也不不过半个多少时辰,儿郎们行得几里路,就当是热身了,待会列阵打起来更加顺溜。
只要一鼓作气击败敌军,自可到敌营就食。
宋军自龙脊山向南,明军经符离往北,两军斥候在战场中央互相试探,主力则逐渐从行军队列转换到战斗姿态。
巨大的长蛇变成了一个个小方格。随着两军间距离愈发拉近,斥候们施展技艺的空间也越来越狭窄,最终,没有拉扯余地的骑士们纷纷回到了自家方阵。
接下来,就要看主力的表演了。
常遇春用望远镜看去,两军正面宽度近似,敌军似乎也没有进一步延伸阵型的意思。
后方影影绰绰,不知有多少兵马。
斥候战处于劣势的问题就麻烦在这里,你根本搞不清楚敌军的具体实力。
这还是差距不算太大的时候,若是像明军面对后金军一般,完全就变成了瞎子,八旗天兵摸到跟前都发现不了。
这种情况下,正常来讲,需要停下来安营扎寨,再多派些侦骑,以数量弥补质量不足,花上几日功夫,彻底打探清楚军情再做战守撤离之决定。
但让一路骄横过来的大明军因为些许挫折就当缩头乌龟,那指定是不可能了。
塘骑接战不利又如何,无非是宋军精锐尽出,稍稍挽回些颜面罢了。
无需侦察兵反馈的情报,也能估摸出来宋军的大概实力。
军中随行的史官可是再三保证了,大宋初年,禁军最多二十万出头。
他老赵连中原都尚未一统,北地还有契丹虎视眈眈,能抽个十万人出来顶天了。
新占两省之地再撒些人出去,还有豫南那边要不要和汉国争一争?
这么一算,能投入到宿州战场的,撑死不过七八万。
而这次,他老常可是实打实的带来了十好几万人,以多打少,又有缴获的江宁八旗火炮助阵,这要是都打不赢,还有什么脸面自夸“将十万军横行天下”。
不过这次常遇春确实失算了。
对面的宋军可不止七八万,而是足足十一万人,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禁军。
淮北对于宋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旦这地界被他国占领,不仅可以随时切断河南山东之间的联系,而且可以轻易由亳州往西直插东京,朝发夕至不至于,两天的时间却是足够。
锁喉啊,就问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