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国紫禁城深处,康熙雍正爷俩私下叙话。
“阿玛,刚才朝堂之上只是定下了遣使欧罗巴的决定,儿臣另外还有一个建议。”剃光了头发,再次换回鼠尾辫的胤慎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还是先前提过的扩编汉人新军,没错吧?”麻子哥斜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说道。
“阿玛英明!既然那汉儿军表现优异,何不趁此机会再多安置些?”雍正提议道。
锡林郭勒草原一战,若不是跟在后面的一万绿营新军拼死营救,只怕连两千多人都突不出来。
面对三四万元军围攻,这支平时耕种战时出征的汉儿军,在没有营寨依托的情况下,且战且退,坚持了一天一夜,直到主力来援仍在奋战不休。
这等临战表现,虽然比不上护军营这样的精锐,但是跟弱一些的八旗营头相比也不差了。
这一战结束后,胤慎就提出了扩编绿营新军的建议,但康熙却不置可否。
后面南下山海关,便先把这事放到了一边。而今老爷子回京,雍正旧事重提,想要取得支持。
“老四,你可知道,明日若是在朝堂上提议此事,会引起何等轩然大波吗?”康熙叹了口气道。
“儿臣又非不谙世事的孩童,又岂会不知其中艰难险阻?”雍正毫不在意:“不就是朝堂上的权贵们群起而攻之吗?无妨,孩儿不在意。”
“不过是些因循守旧,死抱着满汉大防的老古董而已。反正不过是分些关外无主田地,又没有触及到这些人的核心利益,他们最多只是嗡嗡两声罢了。”
“这世间万事岂会如此简单。”康熙摇摇头:“但凡一个群体,自然会为自己谋利。”
“眼下三万绿营新军尚且弱小,不能发声。若是编练十万、二十万呢?他们还会安安分分不讲条件为大清效力吗?”
“大家战力相差不大,凭什么八旗就可以在繁华大城吃香喝辣,自己在苦寒地界既要耕种又要作战?凭什么八旗升迁迅速,自己拼死拼活却难进高层?”
“这些汉人新军必然成为一股新的势力,索要与自身实力相匹配的利益。如果不答应他们,结果如何,不问可知。”
“如果选择拉拢这些人,呵,锅就那么大,米就那么多。要想满足他们,就得从国族碗里扒饭。”
“国族为我大清根本,恶了他们,我们爱新觉罗家的皇位如何坐的安稳?”
“你以为对那些个权贵来说,分出去一些东北无主土地值得他们如此跳脚吗?他们在意的,从来不是什么满汉大防,而是绿营新军发展壮大的趋势。”
“八旗从来不是满人的八旗,八旗是一个独立的军事贵族集团。就算他们全是汉人,也必然要抱成一团,跟一万万贱民划清界限,死死抓住到手的利益。”
“这些,你想通透了吗?”
胤慎沉默不语,良久方才回应道:“皇阿玛思虑周全,孩儿远远不及。但依眼下的局面,若不行此策,大清如何能渡过下一波考验?”
“八旗还是太少了。指望这些骨血去应付连番血战,根本难以支撑。扩编之策,就算是杯鸩酒,也只能先喝下去解渴。”
“唉,”康熙叹了口气:“实话说,为父对赢得最终胜利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但无论如何先得把第一轮撑过去,看看那惩罚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有损我大清根基。”
“扩编,可以。朕一次放出七万名额,把绿营新军扩充到十万人。但这是最后一次。十万人也是为父的底线。再多,便难以压制了。。。”
大唐帝国,新都北京,秋日的暖阳洒在黄色琉璃瓦上,闪耀出故宫的金碧辉煌。
大胜归来的李世民在深处的偏殿召见了几位近臣。
“此次大战,先后征发府兵七十万,民兵三十万,战马和驴骡牲畜四十万匹。”新鲜出炉的户部尚书杨炎向帝国高层汇报此次大战开销。
“仅军粮消耗就超过七百万石。其他豆米草料武器弹药等等不计其数。士卒伤亡抚恤战功奖赏尚在计算中,但也绝非一个小数目。这还没有算上动员影响秋收造成的损失。”
龙塌上的李二忧愁道:“一场大战,多年积蓄为之一空。大唐接下来数年都不宜再大动兵甲。”
“如此薄弱之国力,如何撑的起这大争之世的乱战。诸位爱卿,可有良策教我?”
殿中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皆是沉默不语。
等了许久,终于有人站了出来。
民部(户部)尚书杨炎大声道:“陛下,臣以为当改革税制。租庸调之法已经不合时宜,当改弦易张,推行新法。”
“万万不可!”本来保持沉默的长孙无忌马上跳了出来:“租庸调税法推行已久,并无疏漏之处。贸然改革,必然扰乱秩序,使民间动荡,最后岁入不增反减,得不偿失。”
杨炎嘲讽道:“司空大人怎就如此断定这改制的结果呢?要知道,炎尚未说出如何变革呢,难道长孙公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长孙无忌被这么一怼,愤愤道:“那便请杨尚书为我等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