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永宁公府……确实不太一样。
最重要的是,那位传说中的第一君子居然会在半夜三更抱着一个女人从深巷里出来……果然,表面越正经的什么君子,背地里的勾当越多。
“咳,走吧。”那侍卫终于放行。
长泉立刻将帘子拉下,然后驾驶着马车往永宁公府去。
苏邀月被一口气吊着,现在马车帘子重新覆上,她整个人又软下来,彻底晕厥过去。
苏邀月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她做了很多梦,一会儿梦到她爸抱着她弟弟过生日,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吹蜡烛,吃蛋糕,她一个人穿着亮闪闪的公主裙站在楼梯口抱着她妈的照片。
下一刻,她妈的照片被她弟弟摔在了地上。
苏邀月冲上去给了那熊孩子一巴掌,被她爸还了一巴掌。
她后妈来劝,暗地里却拧了她好几把。
好疼啊。
不止身上疼,脑子里也疼。
好疼啊。
苏邀月嘟囔着,嘴里被灌下了什么药。
她吐出来,又被继续灌。
好坏的人,谁啊,给她吃那么苦的东西。
那只手按着她的嘴,不准她吐。
苏邀月吐了又被灌,灌了又吐,也不知道吃进去多少,反正最后又睡过去了。
这次没梦到她爸,梦到了一条蛇。
那蛇长了双绿眼睛,躲在草丛里暗搓搓地盯着她,然后突然猛地窜过来,对着她的脸咬了一口。
苏邀月被疼醒了。
她伸手捂住脸,触摸到光滑的肌肤,脑子里滑过一个念头。
没毁容。
小娘子睁着眼呆在那里,看到一座床帐顶部,是素色的靛青。
她轻轻压抑着呼吸,然后一扭头,正对上陆枕那张如玉的君子面容。
男人正站在木施边换衣服。
看似长身玉立,纤薄瘦弱如纸片,实际上肌肉线条饱满,并非那种极其夸张的,而是内敛的,沉静的,伺机而动的力量,与那张脸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醒了?”男人整理着衣领,居高临下地看她,眼神之中带着一股极易察觉的冷漠之色。
寂静氛围被说话声打破,苏邀月的神智渐渐回笼,她盯着陆枕,双眸眨也不眨。
此刻的小娘子是极乖巧的。
她抱着被褥躺在那里,只露出半张脸来。
那半张脸上,双眸透出一股过分洁净的澄澈感,黑白分明映衬着光。
她似乎还有点发懵,平日里的矫情机灵劲都没了。
分明是那样一个自私自利,只知道利用他的女子,偏生长了一双这样干净漂亮的眼。
若非陆枕能读心,还真是要被她的外表给骗了。
“既然醒了,那就走吧。”男人似乎余怒未消,“三皇子殿下还在外面等着你呢。”
三皇子。
那条绿眼蛇。
缩在被褥里的小娘子猛地一哆嗦,更是往里面缩了几分,像只被吓怕了的鹌鹑似得,直接抱住了床柱子。
真是可怜又可恨。
“公子,三皇子殿下带着刀来了。”门外传来长泉焦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