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黥眼神不自觉地缩了缩,这老家伙看来真的是深藏不露,刚才表现得像个怕死的人一样,现在和中年人交起手来,却矫健得让人诧异。
吧座这边的人听到枪声反应过来,蜂拥着冲出吧座,朝门口赶过去。随着中年人落下来的三个人同时加入了战局,想要举枪时,手上的枪却都被沈浓平踢飞。
这样的身手,林黥都感慨不已,看来九姐并没有开玩笑,这个沈浓平的确有着极为可怕的身手。面对四个身手不错的人,并没有丝毫落下风的样子,反而稳稳地占据着上风。
中年人肚子上挨了一记重拳后,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恼怒地大喊一声,再次冲了过去,顺手抽出腰间的刺刀,朝沈浓平刺了过去。其他三人有样学样,手中的刺刀同时扬起,跨步朝沈浓平冲过去。
沈浓平冷哼一声,闪动身形,躲开中年人的攻击,转到另一个人身后,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地一记手刀,那人顿时倒了下去,再也没法站起来,兴许已经没了生息。
林黥暗赞,中年人的身手在四个人中是最好的,说他们不在一个层次上也不为过,先把其他三个人解决是最为明智的战术,再面对中年人时就显得轻松多了。
果不其然,其他三个人根本就不是沈浓平的一合之将,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全都倒在了地上,没有一丝的声息。中年人怒目瞪着沈浓平,往前走了一步,却又停了下来,吧座处的人已经赶到了,再留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中年人含怒朝沈浓平挥出手中的刺刀,同时转身朝门口闪出去。沈浓平似乎没想到中年人会逃跑,有些狼狈地往后退开两步,侧身闪开,刺刀擦着他的头发而过。此时再要追赶中年人已经来不及,稳住身形,无奈地叹了口气。
“啊!”
随着一声惨叫响起,中年人倒飞了回来,正好落在沈浓平脚下,心脏处插着一把银色地针,针尾处挂着一朵朔料花,带着丝丝地血色,看着有种让人恐惧地感觉。
中年人捂着心脏,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又无力地倒了下去,脖子歪向一边,再没有了生息,眼睛还睁开着,一副惊疑地神色。
沈浓平望着中年人心脏处的银针,身子止不住抖了抖,随即快步追了出去。林黥站在角落,久久没有反应,那根银针自己虽然没见过,看那朵花上的那抹血,心里隐隐猜到了是谁,那个刚刚还跟自己说要回去休息的女人,她到底和沈浓平有什么样的瓜葛?自己不得不作些猜想,异常的神情在现在看来确实是有很大的问题。
心里的某处略微有些疼痛,轻轻摇了摇头,快步朝洗手间冲了过去,望了望洗手间的窗口,助跑两步,一个纵跃翻了出去。
稳住身形,认准方向,沿着墙壁快步朝门口走过去,正要拐弯,另一边突然传来沈浓平的声音:“美美,多少年没见了!呵。。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
林黥赶紧停了下来,靠着墙壁,放缓呼吸,安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只是心里某个地方莫名地有些疼痛,像是蚂蚁在咬着一般让人难受。
“呵,这两个字是很多年没听过了。”九姐的声音显得有些苦涩,“你竟然还能记得,还以为你早就给忘了。是啊!该忘了,忘了多好啊!”
“美美,你这是。。。还怪我吗?”沈浓平也显得有些无奈,顿了顿又道:“我们相差得太多了,真的不适合,你应该明白,我。。。也是有苦衷的。”
“对,你是有苦衷,不过是在意所谓的沈家的名声,在乎世俗人的眼光,最不在乎的就是我的感受了!你可以在玩弄了我的感情之后,毫不留情的挥手离开,我还能怪你什么呢?”九姐不屑地冷哼一声,话语里带着浓浓地恨意。
“美美,你别这样。我以为这么多年了,你应该也能体会到当时我的处境了,我。。。哎,我只求你原谅。”
“原谅?!呵,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得到我的原谅?你不觉得这两个字听起来都可笑吗?一个沈家的三少爷,居然会求一个满手血腥的杀手原谅他,这事说出来都没人相信!哈哈。。。”
听到这里,林黥心底无奈地发出一声叹息,早就知道九姐是有故事的,只是没想到会是沈浓平这个已经年近五十的老人,心里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复杂得很难受。
“美美,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全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执着下去了,我早就不值得你这样了。”沈浓平极力地想要说服九姐,只是那副淡然地口气应该更能引发她的怒气。
“你觉得你会值得吗?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的你,包括沈家,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再去干涉!”这话说得斩钉截铁,隐隐听着,却又感觉留有一丝余地。
沈浓平沉默了许久,才淡淡地说道:“美美,一直以来,你喜欢上我就是一种误会,我们本来就不可能会有结果,在认识你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我是一个承载着太多责任的人。我有家,有家族,没法去做其他的任何事情,一切都是被绑定的。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能再和你相遇,补偿欠你的幸福。”
“我不要!我永远都不要再认识你,哪怕就是有来生,你也不要再来招惹我!”九姐显得很激动,声音都带着淡淡地哭腔,让躲在一边的林黥极为心疼,差点就忍不住要冲上去了。
“美美,多余的话我不再说了,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通知一声就行,我尽我的能力,希望能为你做些什么。”
随即传来一声长叹,脚步声响起,又渐渐远去,就在要消失的时候,九姐突然怒喊一声:“沈浓平!你给我记住!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不会原谅你!”
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带着浓浓地恨意,还有着不可割舍地爱意,在黑暗地街道久久回荡着,渐渐在星空下归为平静。耳边传来九姐强憋着的抽泣声,林黥眺望着远处不停闪烁的五彩灯光,心里感慨:情是最伤人的毒药,也是最甜的蜂蜜。
每一个在林黥身边的女人,林黥都是任由那些莫名其妙的感情顺其自然地发展着,从来没有主动去做过些什么,并非不想为那一份份感情去约定什么,而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才能不至于伤到其他人。
每个女人都把感情当作是专属的唯一,她们并不希望那份本是完整的爱被其他人分享,这不是自私,这是她们的权力,并非义务。这些林黥也都明白,只是,自己的心到底倾向谁,他完全没有答案。
楚心如的痴情理解,陈思敏的泪脸挽留,欧阳婉婉的琴声传情,九姐的亲人情思,这些都让自己无法适从,无法去抉择,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男人花心。
抽泣声依旧断断续续地传过来,林黥抬了抬脚,却又收了回来,九姐也许也并非真的想当自己是她的归宿,若不是那次喝醉酒后的荒淫,她和自己之间应该可以更单纯地相处。
心底无奈地发出一声叹息,缓缓地离开了,身后的抽泣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耳边,可心情却仍然很沉闷。如果有一天,身边的人都觉得离开了自己,她的生活会更有光彩,自己宁愿她们把和自己有关的所有一切都抹去,彻底地忘记。
晃荡着走在伦敦的街道上,周围的夜色都显得有些孤单,林黥落寞地笑了笑,真是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什么都觉得那么让人感伤啊!连零零落落在街上行走的人都透着股忧伤。
经过一座拱桥,站立在桥边,看着桥下随着微风荡起些许波纹的水,心里稍微平静了些。突然顺风吹过来一阵悦耳地吉他声,只是音调极为悲情,仿佛看破世间最为悲惨的事情一般,让人忍不住要落下泪来。微微加快了脚步,快步朝桥的另一头走过去,听声音应该就是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