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令人尷尬的寂静。
阿瑟刚才一直成功地保持着自制,现在却突然老泪纵横。
“鲍勃?法尔不在了!”德鲁特低声念叨着。他朝天花板吐着烟圈,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袅袅升起的青烟,“年轻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合作伙伴,为什么会在前天晚上,出现在达内利先生的家里?”
“我什么也不能告诉您。”亨利回答说,“我现在什么也不能告诉你……不行,现在不行!”
“现在不行?”德鲁特警官重复着亨利的话。他的眼睛盯着炙热的烟头,脸上浮现出魔鬼般的笑容。
“很好,很好……也许你知道他有没有仇人。别忘了,他被人谋杀了……”
亨利摇了摇头。
“很好,很好。”德鲁特警官又说,“顾便问一句,你是否知道,你的合作伙伴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一个离奇的故事吗?”
“我看过报纸,上面说他在阁楼上被人刺死了。”
“说得对!”德鲁特警官赞同地说,“报纸上是这么写的。这没有错,但是,忽略了几个细节,待会儿,我会详细地告诉你这些细节。不过,请问你是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的?”
“我刚刚抵达英国,也就几小时。我登上了开往牛津的第一班火车,然后,就在牛津车站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到了家门口。”
“好……很好,很好……好极了。”德鲁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做了几行记录。”我不打算要求你的父亲,再次介绍那个凄惨的夜晚,所发生的离奇的事情,而你的朋友,现在还没有恢复理智,恐怕无法作出严密的描述。所以,由我亲自来向你介绍一下。”
德鲁特警官叙述完之后,便问亨利:“您怎么看,年轻人?根据我的了解,你是变戏法的专家,也许你能够帮助我们破案。你能揭穿凶手使用的狡猜的诡计吗?”
亨利用手抱着头,一言不发。
“警官先生,”过了一会儿,亨利开口了,“我什么都不能告诉您……现在什么都不能说。”
阿瑟一直忧虑地盯着他的儿子。他站了起来,对德鲁特警官说:“警官先生,我不想对您……但是请您体谅一下……我已经有三年时间,没有见过儿子了。”
德鲁特警官的眼睛一直盯着亨利。他缓缓地站起身,显出瘦削的身材。
“我理解,怀特先生。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德鲁特接过阿瑟递过来的衣物,先用一条米色的围巾,裹住了自己的长脖子,然后,穿上做工考究的大衣。穿着妥当之后,他走到亨利的面前,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年轻人,给你一个小小的忠告,最近不要出远门……另外,请你相信,只要德鲁特警官出现的地方,案情都会真相大白。我们明天见。我们要好好谈一谈……友好地谈一谈!……”
说完之后,德鲁特生硬地稍一躬身,然后转身走了。大门“砰”地被关上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过了一会儿,亨利说道。
“你也要设身处地为他想一想。”阿瑟说道,“他的手上是一桩觫手的奇案。不过,儿子,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鲍勃来这里的原因!”
又是一阵寂静,最后,我忍不住开口了。
“亨利,你应该知道吧,在你失踪的那天晚上,你的父亲遭到了野蛮的袭击。几天之后,我在牛津火车站看到了你。而与此同时,拉提梅夫妇在帕丁顿火车站也看到了你。哦,我现在明白了。拉提梅夫妇看到的是鲍勃·法尔,他们绪认成你了……可是,亨利,你倒是解释一下,别一声不吭!警官已经走了,你可以向我们透露你的隐情了!”
亨利的眼睛里噙着泪花,他恳求地看着我们。
“父亲,詹姆斯,请你们不要再问我问题了,至少现在不要问,会有那么一天——很快的,我会向你们解释的……你们会明白的。但是现在,我恳求你们不要问任何问题。我要好好想一想……”
02
第二天上午,德鲁特警官早早地跑来盘间亨利。他们会谈的时间不长——一刻钟之后,他就离开了怀特家的房子,垂着头,怒气冲冲。
我把鼻子贴在玻璃窗上,望着可怜的德鲁特警官。我能够毫不费力地猜出会谈的过程:尽管德鲁特的眼睛喷着怒火,亨利就是一言不发。
跟我所料想的一样,当亨利“复活”的消息传开之后,村子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母亲早上出去采购了,等她回来的时候,整个村子都听说了,面包店,杂货店,肉店……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在说同一个名字: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