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内利家的房子闹鬼了!
村子里的多数居民都这么认为,消息甚至传到了伦教,一个记者特意跑来采访。
每天晚上,拉提梅夫妇家里都会有很多客人。阿瑟当然是常客,其他人多是经济充裕的老人。他们都是被闹鬼的故事吸引来的。后来,“鬼魂”又出现过两次。维克多断定:那是他妻子的灵魂,是专程来拜访他的。
约翰对闹鬼的事情毫无兴趣,他的精力,完全放在了我妹妹身上。尽管伊丽莎白没有向我吐露过心事,但我也不是瞎子,我看出约触她心中越来越有分量了。
而亨利,应该怎么说呢……他越来越焦虑紧张,就像是一只困兽。他的变化太大了。以前他是个镇定自若、率直坦诚的人;而现在,他和阿瑟之间的对立,越来越严重。他们之间的争吵越来越凶,越来越频繁,这让我忧心忡忡。有一天晚上,我甚至想去劝架,因为他们的言辞过于激烈了,我害怕他们会动起手来,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而气氛却越来越紧张了。
有一天晚上,我正在房间里,聚精会神地应付一道棘手的数学题。即将找到答案的时候,伊丽莎白突然闯了进来。
“父亲要被气疯了。”她嚷嚷着,“你最好去陪陪他,喝一杯,也许能让他平静下来。”
“母亲又下了什么禁令?”
“禁止他明天去球场看比赛,好像有一场非常重要的足球比赛。唉,可怜的父亲。母亲说明天要出去喝茶……”
“我说,亲爱的妹妹,你为什么不自己安慰一下可怜的父亲呢?”
“我?”伊丽莎白的脸涨得通红,像是煮熟的螃蟹。她结结巴巴地说:“可是,我……”
“不能过度劳累,我明白。约翰一会儿就会来找你,你需要时间梳妆打扮,快走吧!没良心的家伙!”
“粗俗!……”她摔门而去之前嚷道。
我对于数学问题的灵感,和伊丽莎白一同消失了。我走出房间,在客厅里找到了父亲。
“嘿,我的好詹姆斯!”我刚一跨人客厅,父亲就喊道。他已经稍稍恢复了冷静,但是他的手还在颤抖。
“今天是十一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我们必须喝一杯庆祝一下,绝不能喝茶!哈哈哈!……”
“你这个借口可不够高明。”我用略带嘲讽的语气提醒他。
“没关系!今朝有酒……还是说只要葡萄藤?……”他徒劳地想要引用一个恰当的比喻,“算了……爱怎么说怎么说吧。”
父亲的眼睛里闪动着光彩,他把两个杯子都倒满了白兰地。我们碰杯。
“啊……我感觉好多了。”他长出了一口气,懒洋洋地坐在扶手椅里,跷着二郎腿,盯着天花板发呆。
“女人都是白痴,”他摆出了说教的架势,“她们用肠子思考。”
“父亲!”我试图装出震惊的样子,“如果母亲听到你这么说……”
“她听到了又怎么样?我的评论对象里包括她!”父亲怒气冲冲地说,“我就是在说她……”
门被推开了一道缝,母亲露出了头。父亲在扶手椅里僵住了,
“爱德华。”母亲用专横的口气说,“我准备好了你明天要穿的珍珠灰色西服。你最好小心一点,因为……啊!你可真行!用威士忌笼络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