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画卷积了灰,便已经是裴钰对他们的尊重了。
所以太祀催不动,便只能请老夫人出马。
因而年年这画卷都要往裴老夫人这里递一递。
“还是那些人?”
听闻裴老夫人这么问,三人相互看了看,颇有些无奈地点头。
裴氏主母的人选向来是自小培养,这些早就定下的人,哪里变动得了多少。
老夫人这话也不过是打趣。
她朝一旁候着的递了个神色,侍女纷纷将画卷接了下来。
“他如今还有别的事在办,裴氏不好去接触,等年节的时候,找个机会先见见吧。”
听老夫人这般回,三人方才低首应承,而后缓缓退了出去。
此时,嬷嬷返回,与三位族伯打了个照面。
她看着侍女手中的画卷,复问道:“老夫人当真没个打算,小公子这年纪早到了。”
裴老夫人看着戏台之上咿咿呀呀唱着的人,缓缓开口。
“钰儿自小便看着温润内敛,但实则心里有八百个心眼子。”
“这心思浅的,一眼被他看穿,他便觉得无趣。”
“但那些心思深的,又眼眶浅,爱为了一些琐碎的事藏一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他亦懒得搭理。”
一个十岁便熟读鬼谷心术的人,比心眼子,谁能比得过。
说到这里,裴老夫人揉了揉眉心,语气中颇为无奈。
“这既要聪慧有谋略,猜得准他的心思,还得心底是个正值良善、值得交心的。”
裴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这光是第一项便难寻,两厢权衡更是海中捞沙。
这莫说女娘了,这些年能得裴钰赏识的,无论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是少之又少。
“小公子自身便是人中龙凤,自然眼光该高些的。”
“我原是想着让他自己抉择,但现下这么拖着也不是法子。”
嬷嬷浅笑道:“小公子最听您的,您劝劝,他当是听得进去的。”
闻此,裴老夫人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说着又朝那些侍女招了招手,想着先过过眼,心里有个数。
帝京东的码头之上,不少人远远看着那自寒州方向而来的大船缓缓靠岸。
窦氏二姑娘被困寒州之事,这些天在帝京传得沸沸扬扬。
这一个女娘在寒州那个视女子为货物的地方待了一个月的时间,这人还是否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