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那株龙息葵被拔了。”
面对薛世谦的提问,方圆直道。
如此白话的回答,听得几位老者都是一愣。
其实方圆在来的路上,也想过要措辞,但这事终究并不复杂,再怎么措,也措不出什么缓和的说法来。
还不如直白说了,早死早超生。
回过神来,薛世谦搓了搓耳朵,花白的眉毛和头发一起颤,“龙息葵?还是北面那株?”
不论珍贵与否,这株龙息葵,于碧海门而言是有大用处的,如今被这么儿戏似的拔了,便是淡定如薛世谦,也无法不动如山地接受这个事实。
“其实……”
实在不忍心将那过于残忍的事实再重复一遍,方圆纠结了一阵,尝试在别处找补,“其实那龙息葵我看过了,根系是完好的,若好生养着,或许能撑到法器出世……”
“荒唐!”
方圆话音未落,座上一名生着满脸横肉的老者拍案而起,“法器出世的阵法,非要鲜活的龙息葵汁液才能引动,你作为宗门大弟子,难道连这点常识都要别人提醒吗?”
“好了文长。”薛世谦出声道。
“师兄!”
解文长恨铁不成钢地看向他,“那龙息葵可是你我日夜不休养起来的,难道就这么平白地毁了吗?”
薛世谦仍是一副平心静气的样子,“我知道你气恼,但此事毕竟不是方圆的责任,你再怎么与他动气,也是无济于事。”
“况且,尽管没了龙息葵,我们也还是有后路的。那浮山秘境里藏的东西,你难道忘了?”
“是啊文长兄,遇事说事,咱不能窝里反啊。”
“可不。小圆儿这孩子老实,不过是有什么说什么,文长你这样不是伤他的心吗。”
在场几位长老也都清楚解文长的脾气,纷纷同劝。
解文长虽是易怒,但也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听后又是一拍桌子指向方圆,“那好!方圆,你现在就把那毁了龙息葵的人带到这来,我今日便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我碧海门头上动土!”
方圆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也算是早有准备,但真当解文长把这话说撂给他,他还是觉得无比地头痛。
深吸了口气,他垂头拱手道:“解师叔请息怒,此事怕是不大成。”
“如何不成!”
听闻此言,不止解文长一人不解,就连薛世谦也是皱了皱眉,“来人有什么不妥吗?”
方圆解释道:“拔了龙息葵的,是积雪谷谷主的二弟子和四弟子,这会儿已经在客岛歇下了,若是连夜将人唤来问询,怕是对两宗关系会有影响。”
“又是聂衍尘那浑人,他自己烦够了,又要叫他的弟子来烦!什么玩意儿!”
解文长气得胡子直飞,插着腰来回地踱步,刚要再骂,却听方圆又开了口,“但这还不是最要紧的。”
薛世谦最懂自己的弟子,一听他这大喘气,便晓得前面铺垫了那样多,大抵也不顶这一句话来得有用,于是立刻抬了抬手,示意解文长先停,接着问方圆道:“还有什么?”
方圆说:“宗里守湖的弟子逮到人后,领头的毁了人家的宫牌,还动了杀阵。”
“这不胡闹吗?”
薛世谦听后沉声责道,同时,其他长老的脸上也露出了甚不赞同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