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溜出去找些乐子了。
莫妮卡录了两个版本,11月20日,她在电话中把这两个版本都放给特里普听,而特里普当然把她热恋中的朋友的每个肉麻的句子都录了下来。当特里普听她录下来的磁带时,她对于莫妮卡的嗓音记忆犹深,后来评论说“她的声音像梦露一样狐媚”,毫无疑问,总统肯定喜欢跟她进行电话性爱。就像特里普许多其他评论那样,这句点评和录音带的谈话内容无关,而是用来向别人证明莫妮卡和总统的真实关系。
特里普陷阱(6)
第二天,周五,11月21日。清晨,莫妮卡把放有她录音卡带的包裹交给快递公司,送给库里,焦急期盼着总统的回应。想到上周的混乱情形,她催促库里把东西快点给他。莫妮卡整天都在打电话,可是总统一直没有收到她的私人录音,她每打一次电话就更加不安,还哭了起来。终于,晚上7点,他收到了邮件,不过叫贝蒂告诉她,自己太忙了,这个晚上没空见她。
不过同时,莫妮卡在和总统的一个手下巴亚利·内尔维斯交谈时,打听到总统正在和埃斯金·鲍尔斯一起看电影——除了有参谋长在场,简直就和她在录音带里设想的一模一样。愤怒气恼之下,歇斯底里的莫妮卡打电话给贝蒂,叫她别让总统打开装有录音带的包裹。她一边啜泣,一边告诉他的秘书:“我再也受不了了。”然后一下挂断电话。深夜,这位秘书出于关心,打电话过来看莫妮卡是否冷静下来了。不过她的安慰根本不能让愤怒的女人平静,莫妮卡告诉她:“明天我就告诉父母,不想再跟你们发生什么关系。我不能再忍受这一切了,感谢你对我时好时坏的那些时光。”
她的评论就像字面上那么不真实,对莫妮卡来说从未真正想过告诉父母,无论何时她都知道应该保持沉默。莫妮卡只是觉得总统在她面前占尽便宜,她只想着报复他,让他明白他们的关系如何影响了她的生活。前一个月,她在和安迪·布莱勒的一次短暂交谈中就同样谈到这个问题,她告诉他自己依然无所适从,伤痕累累。
在给贝蒂打电话的中间,她还打给特里普以寻求安慰。特里普自然录下她的每次啜泣,每句伤心话。莫妮卡后来回忆说:“这次谈话中,我在电话边的呜咽哭泣后来在全世界广播,供世人评点,这是整场噩梦中最痛苦和羞辱的一段往事。”
更晚的时候,莫妮卡又打电话给特里普,表示自己将为之前的言行向贝蒂道歉。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出人意料,特里普说如果她打电话去,连白宫都会觉得她是个疯子;而且她也会为掺和到这起事件而难过。她接着给出了最后通牒:如果莫妮卡向贝蒂道歉,她将永远不再和她说话。然后狠狠地挂断电话。
莫妮卡面临着痛苦的两难境地,无论选什么都会失去一个朋友。最后,她选择了正确的道路,给贝蒂打电话。贝蒂接受了她的道歉,并且保证尽可能让即将出访范库府的总统在感恩节给她电话(最后他没打)。
摆平了贝蒂,周五,莫妮卡想去安抚特里普,她们再次打起嘴仗。重要的是,这次通过电话互相发泄的不满没有被录音,或者是录了,但卡带被毁了。最后,特里普还是决定不再和莫妮卡说话,只有答录机记录着莫妮卡疯狂发来的讯息。争吵一直持续到下周一,她们上班时用办公室E…mail继续争论。莫妮卡告诉特里普,如果她想绝交,那就请便,不过她没资格因为莫妮卡不按照她的想法去做,就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她们就此不再交谈,直到12月初。回想昔日好友的行为,莫妮卡说:“即使她在偷偷录音的时候,我都以为她挂电话只是因为脾气火爆,只是因为我没按她想的去做而生气抓狂。她想搞定事情,当木偶不听令起舞的时候,她就没辙了。”
争吵……想念……重归于好……再度争吵。莱温斯基与总统的情感游戏使她陷入到自己的陷阱中。而这样一个通俗的故事的女主角,在总统陷入另一场丑闻时,她建议他应聘一个女律师去对付琼丝的指控和证据。她觉得女人在美国公众中的影响会比男人更好。她根本没意识到,不管愿不愿意,自己马上将卷入这个不断演变的传奇故事的核心,她私人的情感戏将面对一群庞大的听众,甚至比美国公众还要庞大。
当莫妮卡跟全家到西海岸庆祝感恩节的时候,基本切断了和华盛顿的桥梁。不仅因为她和特里普交恶,她还决定拒绝联合国的工作,而且早早递交了五角大楼的辞职信。她计划在12月24日离开这座让她伤心的城市。她母亲早就计划在纽约给她找一套公寓,甚至盘算起未来的室友了。所以她的燃眉之急不是一个安身立命之处,而是她还没一份工作。在西海岸期间,她设法联系到乔丹,她辞职的消息让后者感到惊讶。他要她下周再和他打电话约一次面谈,还保证会尽力帮她在纽约找份工作。
这样的故事莫妮卡听过太多次了,到目前为止都没什么指望。11月底,就在她到英国和比利时执行五角大楼最后一项任务前,她给总统写了信,说她急着想讨论一下工作前景问题,还强调她希望在12月的第一个星期和总统碰面。从欧洲回来后,她沮丧地发现贝蒂根本没把这信笺递给总统,在她反复纠缠下,总统最后收到了信,不过回信说他不可能见她,因为按照日程安排他将和自己的律师们开会。
碰巧的是,12月5日从欧洲回国的班机上,她和国防部参谋长博布·泰勒聊了起来,当泰勒说起自己将参加白宫圣诞晚宴时,她问他:“我能否当你的舞伴?”因此,派对上,克林顿总统惊讶地在迎宾通道上发现了莫妮卡。她回想说,他在向她问好前还往后捋了捋头发,好像正在约会。他拥抱了她一下,转身问泰勒:“你在五角大楼有没有照顾好她?”他依然是如此光彩照人,和蔼可亲,不过莫妮卡就是生气,气他这个周末不能抽空见她。
特里普陷阱(7)
这时候,她还给贝蒂打了电话。后者说她第二天——12月6日,周六——要带一批参观者去白宫走一趟,还说她会争取让总统赶在律师来之前,在清晨见她一面。
莫妮卡这晚回家后,孤独忧郁。她思绪万千,种种情感交织在一起:憧憬着原本可能发生的事情,对爱情走到末路的悲伤,担心在纽约找不到工作,还有更为沉甸甸的思索:她即将永远没机会和总统单独相处,没机会再和他像和一个男人,而非总统那样说话。
一回到自己的公寓,她决定如实告诉他自己的所思所想,开始在电脑上写信。是思考,也是后悔,她试着表达对他的感情,总结他们爱情的实质:“今天,看到你是如此悲伤,因为我为你再次抛弃了我而愤怒,我只想屋里的人统统消失,只有你拥抱着我。”
她接着说自己全心全意地爱着他,每时每刻只想着和他在一起。她记得当他送她的《草叶集》点燃了她心头的火焰,让她明白他就在自己灵魂深处,而她也能感受到他的痛楚。相比那时,现在她悲伤地发现他的生活根本不需要她了。自怨自艾中,她悲叹着他们那次凌晨2点半在电话里的争吵:“我确信,你不是第一个对我有那种感觉的人,我为那糟糕的一切说声对不起。”信的最后一句是她情感的勃发:“我知道,说声再见是多么伤感,我从来没想到会在纸上说。请保重。”
莫妮卡的精神忧郁很快就打破了,第二天她打电话给贝蒂,留言说想在西南大门和她会面,给她信件和送给总统与她的圣诞礼物,如果有可能的话再见一会儿总统。当她到了白宫,看到了玛莎·斯科特,于是马上再给贝蒂打电话。一个穿制服的值班特工告诉她会带她走一走,还透出消息:总统正和他的朋友、一个漂亮又有名的CBS电视台女记者艾黎诺·芒黛尔呆在里面。
好一个和律师的会议。用了极大工夫才克制住自己,莫妮卡说:“好吧,我晚些时候再来。”然后转身就走,满怀愤怒,难以抑制:他欺骗了她,一直还在见她心目中的主要情敌。她在旁边的酒吧里发现了公用电话,就打给贝蒂,那边一接,她立马开始了长篇咒骂,后来她承认这对贝蒂不公平:“我太过分了,说给她的那些话实在是太难听了。”
她回到水门公寓后,收到了总统秘书寄来的信笺,语调哀伤,不过她不愿意回复。那边哭泣的贝蒂请求她不要激动,哀诉说如果总统知道一切就会把她炒掉的。莫妮卡在回复中坚持要和总统说话,不过贝蒂以总统正和首席检察官见面为理由拒绝了,还说莫妮卡这个状态绝对不能和总统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