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赫连政脸色一变。
回道:“谁说他不会驳了朕的面子?他萧瑾南平生最喜欢做的就是与朕抢朕喜欢的东西,不管是不是朕先看上的,他都会抢!白玉杯盏本也是朕先看上的,谁知道他却先买走了。连一只也不留给朕,所以朕才会出此下册。”
此时的赫连政,就像是一个争强好胜的小孩子,可是殷素儿却觉得这样的感觉很真实,很亲切。
赫连政说着,眼底缓缓地飞出一抹清淡的色彩,浅淡的让人揪心地疼。
他强行扭过殷素儿圆溜溜的小脑袋面对着自己,霸道地说:“所以……答应朕,不要让任何人喜欢上你,试图越过朕去了解你。朕的嫉妒心很重,好胜心也很重,如果朕知道有谁试图从朕的身边夺走你,朕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伤害别人的事。”
这样的赫连政,一番话必定是从内心里发出,可是却叫殷素儿承受不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心思已经从愧疚感激变成了担心顾虑。
甚至已经渐渐地成为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她只想要找个理由躲开他不断向自己敞开的胸怀。也许,当孤独的喜欢长久地变成了一种习惯,结果带给对方的只会是一种沉重的负罪感。
赫连政走后,殷素儿站在兰馨阁的窗口处向着东华门望去。那里的天空似乎比皇宫之内的天空更加的明亮,因而也闪耀着令人遐想向往的光亮,她知道她一定会走出这里。
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迫切。
她不是一个容易被禁锢住的人,她向往自由和天堂。可是什么才是天堂?有赫连诀在的地方,即便是地|狱,火场,她也会甘愿被禁锢。确实,赫连政的心思她几乎都明白。从一开始,甚至他喜欢自己比自己喜欢上赫连诀还要久,可能……他喜欢自己比自己喜欢赫连诀还要深。
她可以理解,但是却无法接受。
第二天早上,西境外使臣送来了两副珍稀的玫瑰碧玺圆珠和绿碧玺圆珠手钏,赫连政面色愉悦的收下了,并命人将两副手钏都送到兰馨阁。
阿似送来的时候,殷素儿刚起身洗了脸在梳妆台前画眉。顺手接了过去,问:“这是什么?”
“是西境外使臣进贡而来的碧玺,皇上叫拿来送给长公主的做手钏戴的。”阿似回道。
殷素儿仔细看着那两副颜色截然不同的手钏,她知道碧玺就是宝石,看着这两幅一串是绿色的宝石,她就想起了祖母绿那样珍贵的宝石,手钏的颜色这么稀有,这么晶莹润色,她不禁将绿碧玺收了起来又起身去打量玫瑰碧玺。玫瑰碧玺也是极少的稀有的深红的颜色,这在众多的桃色和粉色之中是很罕见的,物以稀为贵,可见西境外贡品的价值和心意。
她看了许久,两副手钏都十分称她的心。而那副玫瑰碧玺倒是更加的爱不释手,她拿起来小心翼翼地戴在手腕上,白皙的肌肤被玫瑰色碧玺映衬得更加光洁美丽,可是看了许久,她才又取了下来重新放回了盘子里。
“你把这两副碧玺手钏都送回锦阳殿罢,皇上若是问起,就说本宫不喜欢戴这些玩意儿。”
阿似听了只是为长公主可惜,说:“长公主真的不喜欢吗,这两副都不喜欢的吗?那真是可惜了皇上对长公主的心思了……”
见长公主面色坚持,阿似便端走了,路上还小声嘀咕着。“以前长公主在的时候也都是如此,不管外面进贡的东西有多少,都是直接送来兰馨阁给长公主挑。长公主挑剩下的不要了才再去分给后宫嫔妃,可是现在长公主却是什么都不要了,皇上该有多伤心啊。”
一番话仿佛是故意说给殷素儿听,可是殷素儿却软下了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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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99 锦阳殿内心思露(2更)
走上前去,制止住阿似。拿起木盘上的玫瑰碧玺举在她的面前,“本宫今天就将它留下,不过……这个绿碧玺你要将它送给萧贵妃,西境外进贡了两串她不会不知道,可你就告诉她,这绿碧玺是皇上挑了送给她的,说是适合她戴。”
阿似惶恐的点点头。
“去吧。”殷素儿低下头将手串戴上,面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因为听了阿似的话,让她这个本不属于皇宫里的外人对后宫的女人产生了一丝同情和愧疚之心。她并没有什么资格和权利去抢走本该属于萧贵妃和其他嫔妃的东西,不管是白玉杯盏,还是绿碧玺。
如果她总是要属于这里的女子,亦或是她动摇了半分想要留在赫连政的身边,她便可以安然地接受。但是她知道,她从未动摇,她也不属于这里。
锦阳殿内,赫连政正在有心无心的批阅奏折。忽听得殿外安德传话,是阿似来送话,便停下了手中的笔,缓缓起身。
看到阿似面色平常的走来,她的手里并未拿着什么东西,赫连政脸上的愁容才算是稍稍缓解。笑意道:“她都收下了,是吗?”
珠帘摇坠,殿外清风四溢。
阿似却摇摇头,脸色变得胆怯。解释道:“长公主并未全部收下。”
“怎么……她不喜欢吗?”如墨色肆染的瞳孔变得骤缩起来,赫连政转过身去。
阿似又是一阵摇头,怯怯地走到赫连政的面前,道:“倒不是长公主不喜欢,但是阿似说这是皇上的心意,最后长公主收下了玫瑰碧玺,叫阿似把绿碧玺送给了萧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