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重不重?”
“有些重。”
“这样呢?”
“轻了些。”
叔便知道不轻不重该用多少力气了,该在她的腿上哪儿大力、哪儿小力了。把她的裤子往上卷了卷,让她的两段小腿裸在月光下。腿上没有热病的疮,没有起那疮痘儿,光洁得和两段玉柱样,滑亮亮的白,也还润得很。柔滑柔嫩的腿,还有淡淡诱人的肌肤味,叔就闻着那味儿,在那小腿上胡乱地按捏着说:
“我按得舒服吧?”
玲玲就笑了:
“舒服哩。”
叔不笑,正经地说:
“玲玲呀,我想问你一个正经事。”
玲玲和他一样把头仰到天上去:
“问吧你。”
叔说到:
“你得说实话。”
玲玲说:
“问吧你。”
我叔想一会:
“你说我能活过今年夏天吗?”
玲玲怔了怔:
“问这干啥呀?”
我叔说:
“问问嘛。”
玲玲说:
“你们庄里人不是都说熬过一个冬就还有一年好活吗?”
我叔还在她的腿上捏着说:
“这几天我老梦见我娘来叫我。”
玲玲有些惊,把身子正回来,将腿从叔的手里抽出来,趿上鞋,怔怔地看着叔的脸,像看出了啥儿样,像啥儿也没看出样,试着问:
“你娘说了啥?”
我叔说:
“大热天,我娘说她睡觉身子冷,说爹的寿限还不到,她让我去她的床头睡觉给她暖暖脚。”
玲玲不说话,想着我叔说的话。
叔不语,想着娘在他床边说的话。
时间默着寂过去,过了好一会,大半天,玲玲又盯着叔的脸:
“你娘死了几年啦?”
我叔说:
“卖血那一年。”
玲玲说:
“我爹也是死在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