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推开门进去的那个刹那,几乎起了一种想转身就走的冲动。杀气!这个布置一如普通考场的房间里洋溢着一股浓郁的杀气!
自然,并不是任何普通人,都可以如他一般近乎直觉地察觉到房间里这份令人不舒适的气机。
其他考生最多只是感觉到在这房间里那种近乎压抑的氛围,让他们觉得畏怯、退缩,觉得异常不舒服而已。他如果不是这些日子以来接触过那许多江湖人物,也无法训练出如此敏锐的观感。 白墨却是微吸了一口气,神色如常地迈进了门,向几位考官微微一躬身,坐入了应试者的座位上。几位考官互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神里看出了赞赏与警惕的神色。今日面试了如此多的考生,只有眼前这位考生让他们也看不清深浅来。即没有表现出普通常人的不适之感,却也没有一个高手应有的警惕。
他们甚至不能确定,他是否厉害到了能直觉到这股杀气的地步!这,是第一道测试。白墨的眼光却也没有完全被站立在考官身边那位女士胸襟广阔的三围尺寸所吸引,在短短的时间里,他已将眼前考官的情况都尽收眼里。
有三位考官端然正色地坐在主考的桌子后面,显然是这次考试的主要主持人。然而白墨的眼光,却更多的落在了,并没有和其他三个人一样坐在桌子的后面,而是坐在边上的小沙上那位鹰勾鼻子的考官身上。
很明显,坐在那个位置,是意味着从职位上来说,他或许只能是一个旁观者。
但白墨的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明白,他才是这个窄窄空间里这种压抑气氛的主要营造者与掌控者。他那薄得和刀片一般的双唇倔强地紧并在一起,以至脸上的法令纹显着雕刻出一样的清楚。尽管在他身上似乎并没有散出任何凌厉的杀气,但一眼看到他,白墨的心里就油然生出一种危机感,白墨心中十分明白,想如果有必要,在下一秒他就可以象豹子捕获猎物一般将自己扑倒在地。
将杀气收敛于无形,将绚烂归于平淡。
这样的对手,让白墨也不由得生起了一丝可怕的感觉。
进来已逾五分钟了,然而却没有任何人出任何一丝声音。
桌子后面的三位考官,姿态优闲地上下打量着白墨,却就是不肯开口说话。在这种特定的场合里,静默也是一种可怕的压力,尤其是对于前途尚掌握在他们手上的考生来说。
而无奈的是,白墨不可能和面对黄一刀他们时一样,用无尽的斗志和不屈的战意来对抗,而只能用坚韧的意志默默地承受。甚至,白墨还要不停的压抑身体内,因为受到对方杀意刺激,而不断涌起的战意,还有那开始蠢蠢欲动的几种内气。
尽管白墨不知什么地方让他看破了自己,但明显他不同于其他那三个废物点心。也许,如同他给白墨的感觉一样,是他的直觉?
但白墨不怕,除了战意和斗志,他还有纯真的心,一颗尚末被社会大染缸扭曲的心灵,他还有没有被铜臭沾污的热血,他用他的纯朴和热血,默默地对抗着,对方针对他而来的无边杀意。
白墨望着站起来准备把他赶走的人,白墨想,也许激怒他,让他失态以至引起三个蠢蛋的反感是个好方法。
但显然白墨已不用这么做,中间那位化了浓妆的大妈,尽力的睁着眼睛展平鱼尾纹对他道:“john、john,面试并不是你的工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没有人员的任免权。”
于是他只好坐下,而白墨知道,成功了。当然,这也取决于在后面的面试里,白墨好几次努力把几个上中学时都不会读错的单词拼错,以让她们得意的笑逐颜开,然后在白墨面前展露出几句语法出错的外语。要知道,刚出校门,那怕是只过了四级的大学生,三流大学的大学生,也绝对比这些毕业了许久,除了面试没有机会运用英语的人,娴熟很多。
但当白墨被通知马上被录用时,John的冰冷的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奉命带着白墨去衣物柜,当白墨打开那个属于他的柜子里,John把柜门按住了,他说:“小子,我知道,你不简单,但别在我面前玩花样。”
白墨装傻地问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不是行伍里出来人。”他盯着白墨的眼睛。
白墨傻笑道:“是啊,但村里的李大哥告诉我,面试保安前一定要这么做,他说的没错……”
John用力的拍了拍铁皮的柜门,皱了一下眉头,对白墨道:“好吧,打住,希望真的是这样,但我对你不放心。他妈的你给我好好干,我会盯着你,是的,会盯着你小子。”
然后他就把白墨一个人留在更衣室,白墨没有笑,因为在离开集团之前,他已知道这里有四个隐藏的摄影机。坐在椅子上,他从兜里掏出一包1。9元的《红玫》烟,劣质的烟叶这些天来,白墨已习惯了它。
这个a级写字楼区,这个写字楼区在半年内换了两批保安员。因为,生了三次抢劫。
问题的关键,在于每次被劫的目标都是十七楼的那家珠宝行,并且,每次都刚好珠宝行的档口送珠宝回公司或是珠宝展之类的,总之,劫匪们永不落空,并且在警察来以前,成功消失了。
如果有卧底,一定是在保安公司!
根据出前,秘书Jack提供的资料,白墨了解每年元宵前这个保安公司会招一批保安员,以及面试时的考官的性格,包括她更喜欢录用北方人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