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走这么一趟很危险,而且成功了不见到有什么好处,失败的话,绝对国旗也没得盖的事情,白墨不是编制内的人,何必去呢?何况,就算为了民族,连吴建军也觉得,白墨做得已经够多的了。
所以他不想去劝白墨,他不想破坏白墨宁静的生活。
迷迷糊糊之间,吴建军下意识地找了间酒店订了个三天的房间。他决定洗个澡以便让头脑清醒一点。也许,没有法子的话,总得去找颜茹妍劝说一通吧,尽管吴建军一点也不想这么做,但他必须这么做。
但当他洗完澡时,门铃却响了,吴建军在浴室里裹上浴巾,把一把十字型的锁匙夹在指缝,他不是以特工人员的身份来的,他只是拿商务签证,所以他没有带任何武器,不过一把锁匙对他来讲已经足够放倒三五个拿着砍刀的壮汉了。
但门外却再没有声音了,过了一会吴建军才轻轻地打开浴室的门。他愣住了,他见到一个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张狂就这么微笑地望着只包裹着浴巾的吴建军,他叼着一根烟,轻松地站在进门的过道。
“你有任务。我知道。”
“小白不肯去,我知道。”
“我去。但我有一个请求。”
张狂在套间的客厅,仿佛自言自语地说着。吴建军在房间里窗着衣服,听着叹了口气,张狂去执行,也许这是一个好主意。他边穿着衣服边大声地说:“张哥,你有什么要求就讲吧,我一会报回去,正常没问题的。”
“请知会国际刑警。”
“请通缉我。用红色通缉令。”
刚刚穿好衣服的吴建军愣了一下,拔了一下湿漉漉的头不解地道:“张哥,你活腻了?”
“以我就是在那个岛国开展大屠杀的‘白墨’为由,通缉我。”
“不明白?那这么说,我用‘白墨’的名字,在那个岛国开展大屠杀,请祖国因为反恐的原由,知会国际刑警,通缉我,并告知他们我有精神疾病,据可靠消息,要去对目标进行暗杀,因为目标和我有宿怨。”张狂淡然地说,仿佛在讲述别人的生死。
说罢他就熄灭手中的烟头,站了起来,无声地笑了笑说:“人很怪,在国内,我喜欢抽雪茄;出来了,我却喜欢国内出的烟了,不知道为什么,很怪,也许,我真的脑子有病。小吴,记得马上办这事。”
抛开**的吴建军,张狂径直扬长而去。吴建军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快步起了出来,却见小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道:尽可能隐匿我原来的身份吧,我对你还有一个要求,就是如果白墨回国内以后,你和我的律师,你认识他的,用密码,打开瑞士银行的保险柜,必须你们俩一起去才行,这里是前半截密码,律师那里有下半截。就这样了。
吴建军拿起酒店房间的电话,他咬着牙想了一会才下定决心打给上级,用规定的暗语汇报了这件事,上级没有迟疑,马上答复道:“已联系国际刑警,通缉令已出。但你此行原来的目的必须坚持,如果张狂完成了,就带白墨回来,否则,必须让白墨去完成这个事以后,才能考虑让他回来。”
“明白。”
国际刑警的动作很快,过了没一会,就有人来敲门,那是国际刑警总部派来和吴建军接洽的人。一场客套的场面话交代完了,基本也没有吴建军什么事情,因为他就没交代一下张狂的具体外形特征,也就是走个过场,张狂在黑手党里,短时间里混这么大、蹿这么高,国际刑警要没有他资料也就不用混了。
吴建军接下来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也许他真的可以去一趟佛罗伦萨?吴建军苦笑地倒在床上,坐了许久飞机的人啊,填饱了肚子洗了澡,也许睡上一觉比什么都要更强一些。所以,他决定先睡上一觉再做打算。
当他醒来的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他和昨天一样,去找白墨。但不料白墨的那个小地摊已经不见了,吴建军籍着买了一点小纪念品问周围的小摊子,他们说那个中国来的年青人每天很早就来摆摊了,今天不知为什么没有来,要知道那个年青人和他漂亮的太太,是很勤快的。
也许白墨不想再见到自己吧,也许白墨不再愿意为了其他什么事情而破坏他宁静的日子吧,吴建国承认,这的确是一种写意的生活,很明显,白墨和颜茹妍不用靠摆地摊来赚钱过活,他们做这个事就只是为了自己开心。
实在找不到什么事情可做的吴建军回到酒店,打开自己房间的门,白墨就坐在他套间里的客厅。吴建军苦笑道:“是不是现在都流行这样?显得比较酷?我找了你老半天没找到,你倒好,猫在这我这里了。”
不过说话换鞋之间,吴建军却不停的左右张望,似乎在找一个不存在的隐形人。因为他不相信白墨能找到他住在这里。如果白墨说他能一拳把吴建军打倒,吴建军并没有很大意见,是也好不是也好,都有可以;但他决不相信白墨可以找到他,因为术业有专攻,这是个技术性很强的活。
“她走了。”白墨淡着带着一丝不轻意的忧郁,用力地拉下窗帘的绳子,把困惑和不快一起隔在外面,他说,他对吴建军说:“有烟没有?”劈手抢过吴建军的掏出的烟,自顾点上抽了一口,便没有再说话。
“不说戒了吗?”吴建军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对白墨道:“我刚要去找你,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你可以回国了……”他说不下去了,因为白墨双眼血经盯着他,白墨在强忍着自己的愤怒,这让吴建军有点莫名其妙。
吴建军耸了耸肩,他不知白墨是怎么回事,只好换个话题说:“你怎么能找到这里来的?这让我不敢相信,让我想想……”白墨摇了摇头,抹了一把脸道:“不要想了,茹妍带我找到这里的。”
颜茹妍!吴建军狠狠地拍了自己一下脑袋,老虎收到爪牙,它还是山林的王啊,自己怎么就忘记,颜茹妍可是江湖是峨眉派的大弟子呢?峨眉作为一个全女性门派,为了避开登徒子和一些下流的江湖人,跟踪和反跟踪的水平是强到了极致啊!
但吴建军仍不明白墨为何这副表情,他想了一下笑道:“颜女侠不让你过来?她走了,她知道你要来就走了?”白墨默不作声把一份报纸递给吴建军,泪水悄然地从白墨眼角处淌落,在脸上带出两道泪痕。
吴建军接过报纸马上也愣住了,这是今天的早报,上面有一条新闻,就是去年在东南亚岛国大屠杀的‘白墨’,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国际警方收到线报,这个疯子要去行刺一个和他有宿怨的政要,于是拦截了他,在这个****拒绝投降时,国际警们果断开枪击毙了这个****。
报纸被折叠起来,吴建军把它抛开以后,耸了耸肩,似乎来到这个国度以后他很喜欢做这个动作,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和身在外国会比起在国内——那怕是所谓的英语角,也要提高得快得多的外语水平一样,很难解析,也许只能推到环境上。
吴建军张了张嘴但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对,他也悲伤,他也痛苦,但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他现在要考虑的是行动没有达成目的,下一步按指示就要动员白墨去做这个事情了,也许在他再见到白墨之前会没有把握,但现在白墨就主动来到他的房间里,又拿着张狂遇害的报纸给他,吴建军觉得说动白墨应没有太大的问题。
也许这么做很冷血,但他的血已不属于自己,那是一个纪律部队所共有的血液,他不可能考虑太多的事情,如果考虑上所有的因素也许多工作世界上就没有特工这个职业;其实,也正是因为考虑了许多因素,特工仍活跃在历史的边角。
他默默盯着白墨没有说一句话,白墨坐在椅子上不一言的抽着烟,也许因为太久没有抽烟的缘故,他用力地抽了几口以后,剧烈地咳了起来,咳得眼角的泪花飞溅,吴建军递了一张纸巾给他道:“这不会让张哥活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