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山早,正在实施犯罪行为。
——跟踪他上司中原大人的同事太宰治。
他倒不是想对太宰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啦。
他只是……
前方一身漆黑大衣的少年突兀停住脚步,目光移向道路前方的可疑物体,发出惊叹:“地上又出现了和漫才有关的书籍呢,是神秘人送来的礼物吗。”他蹲下身翻了一页,“似乎很有趣?但是最近食欲不太好,连带心情也不太好了,根本没有看书的心情啊——要是下次能有蟹肉料理一并送上,或许我会有心情翻翻看哦。”
说完,少年毫不犹豫地把这本书抛之身后,脚步轻快地继续向前走,直直走向道路尽头的一座平平无奇的集装箱——这正是portafia的高层人员太宰治目前长居的住所。
眼见太宰治依然对路边的书籍无甚兴趣,作为送上《漫才·入门》的神秘人,躲在暗处偷窥动静的月见山早无声叹气。
……是的,冒着违法风险以及生命危险跟踪太宰治的月见山早,只是想给太宰治送几本和漫才有关的书籍。
因为他的人生理想,是和太宰治作为搭档——
漫才出道。
“如果不能和太宰君一起漫才出道,我的一些,就是比如说我的容貌我的身材,还有我的社交礼仪,还有美好的品德,美好的性格,甚至灵魂都会被毁了。”月见山早和憔悴的社畜朋友哭诉道。
“不,我觉得能说出这种话的你,理智已经被毁掉了吧。”形容憔悴的坂口安吾吐槽道,“他给你洗脑了吗?”
“安吾才是吧,工作给你洗脑了吗?你看你发际线都上移了多少,还有黑眼圈都快比你本来就不大的眼睛还要大……”余光看见坂口安吾的“友情制裁拳”已然抬起,月见山早先声夺人,嗷嗷叫痛,“啊、好痛!只是因为我说出了真相就要打死我吗?!心胸为免太狭隘了安吾!”
坂口安吾怒道:“我的手根本都还没碰到你好不好!你倒打一耙的行为为免太熟练了吧!”
月见山早嘿嘿一笑,试图装傻糊弄过去:“我就说呢怎么不太痛,原来你还没打哈哈。”
坂口安吾白他一眼,以宽广的心胸包容了月见山早的不着调行为——不包容也没用啊,他只是普通文职人员,想如愿暴揍月见山早那和做梦也没什么两样了。
坂口安吾端起酒杯,平静地饮下一口酒液。金黄色的醇美烈酒经过味蕾流入食道,化作无声的喟叹。
“【作为黑手党的人生理想却是漫才出道】这点暂且不提,月见山,你为什么会想要和那个太宰搭档呢?”酒的余味从嘴里散去,坂口安吾在饮下新的酒液前问道,“有关这个人的堪比恐怖故事的传言你不可能没听到吧。”
月见山晃了晃玻璃杯,番茄汁在杯壁上留下红色的痕迹。他发出轻快的声音:“我很难和你描述啦,安吾。”他轻轻吹气,在杯中番茄汁液面上的一个小气泡吹到对面去,一层层涟漪在气息拂过时泛起,正如他曾感到的某种难以形容的命运那样理所当然,“……唔,这么说吧,就像工作对你的必要性一样,之所以要是这个人,是因为存在必须是那个人的原因啊。”
“说话太绕了吧,而且捋过一遍发现说的都是些‘因为这样所以这样’的废话呢。”坂口安吾举起玻璃杯,把酒液饮尽,“总之,是出于你自身的意志,而不是因为被那个人催眠了就好——虽然这个目标的难搞程度让我非常不看好它的实现。”
月见山早眨眨眼:“当然不会是催眠啦。”他理所当然地发出暴言,“从产生这个理想前一段时间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和太宰君如何相处过呢,我都是跟踪啦跟踪。”
坂口安吾缓缓扭头,脸上浮现无论如何都没法平息的震惊。
“至于实现……可能是有点困难?但是我始终相信一个道理——坚持就是胜利!”月见山早元气满满地大声说道。
坂口安吾抬手,做出了个明显的“暂停”的手势:“不、等等,你说什么?”他像是看着什么外星人似的,瞪大眼睛看着月见山早,“跟踪?”
月见山早点点头:“是啊。”
“你居然能跟踪成功那种人……不,既然你现在还全手全脚地坐在这里喝酒,那么这个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是,月见山。”坂口安吾摆出复杂的表情,”斯托卡是不道德的行为,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月见山早诚恳地指出坂口安吾的口误:“斯托卡不仅不道德而且还是违法的行为吧。”
坂口安吾:“你这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吗?而且跟黑手党讲违法没有意义吧!”
坂口安吾顿了顿,一本正经地开玩笑道:“我的建议是自首,或者找家医院去精神科挂个号。”
月见山早露出了思考的姿态:“虽然不理解,不过如此认真的建议,我不认真对待好像不好?但是我想了下,作为afia去警局好像不太对,还是去看精神科吧。”
坂口安吾发出灵魂吐槽:“看精神科到底对在哪里啊?而且这是玩笑你没听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