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仅杨利民激动,连杨君苏的爷爷杨富贵也激动了。那可是县里呀,难道说,那个牙尖嘴利气死人不偿命的孙女还真有官运?难道说,杨家祖坟上真的冒青烟了,还冒错烟了?
他找杨利民来问,杨利民决定不再隐藏实力,得意洋洋地就把上次算命的事说了出来。
杨富贵也惊住了,他愣了一会儿,埋怨道:“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杨利民说道:“你见了我不是数落就是骂的,我哪有机会跟你说。”
杨富贵将信将疑:“这算命的真的准?”
杨利民笃定地说道:“那肯定准,人家什么都给我算清楚了。说我命中无子,说我从小不得爹娘喜欢,这辈子注定碌碌无为。说我家老三天赋异禀,骨骼清奇,前程远大,就是不会投胎,六亲无靠,白手起家。”
杨富贵听到不得父母喜欢,不由得哼了一声。
接着,他又问道:“你就没算算大宝二宝将来会怎样?”
杨利民说:“我又不知道他们的生辰八字怎么算?再说了,还用算吗?现在就能看出来了,肯定不好呗。”他家老三出生时就天降异象,哭声响亮,长大后天天精气神十足,打架骂人就没输过。那个大宝算个啥,小时候哭起来跟猫儿似的,长大后天天睡不醒似的,一看就不行。
杨富贵狠狠地瞪了杨利民一眼。
父子俩再次不欢而散。
杨君苏第二次去县里开会时还见到了一个熟人,在荒原错打流氓时遇到的那个什么温连长。对方朝她矜持地点头致意,杨君苏也点头致意,两人一句话没说,擦身而过。
开完会正好赶上县报的记者来采访,记者采访完纪书记,也想顺便采访一下杨君苏。杨君苏征得纪书记的同意后便接受了采访。
这个记者姓袁,是个刚上班的小年轻,他问道:“杨同志你好,你是怎么想到集资建房这个主意的?”
杨君苏答道:“说来话长,我来自基层,见过千家冷暖,看过万户悲欢,深知人民群众生活中的困难。场领导
也想解决这个问题,无奈基建资金不够,他们又不想伸手向国家要。我看在眼里,急在眼里,关键时刻,领袖的思想启发了我。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大胆地提出了这个建议。没想到场领导就是这么重视群众的意见,很快就召开了讨论会,还让我在会上发言。第一次发言我十分紧张,好在我们三分场的何书记,我们生产科的宋科长,以及总场的谢秘书,都亲切地鼓励我。我顺利地发了言,壮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
之后,我们纪书记力排众议,开启了这个项目。纪书记的初衷是美好的,政策是英明的,广大职工深深感动,就说领导心系群众,我们群众也要体谅领导。得知基建科人手不够,我们全体群众就一起义务劳动。我也跟大家一起搬砖。我们搬的可不是普通的砖,是革命的砖,每一块砖头都在奠基我们社会主义的大厦,每一块砖都是通向的台阶。”
袁记者一脸震惊地看着杨君苏,随即他不好意思地说道:“杨同志,你说得很好,我想把你的原话引用到文章里,可是我没记全,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杨君苏面带微笑,说道:“袁记者,怪我语速太快了。我再说慢一些,你慢慢记,不着急。”
于是,她用缓慢清晰的把原话重复一遍。
刚跟杨君苏有点头之交的温连长经过这里。
他不由得放慢脚步,听了个完全,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怪自己见识太少。
杨君苏跟记者重复完自己的原话,袁记者确保自己每一句话都记清楚了,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不好意思地道:“杨同志,麻烦你了。我刚上班业务还不太熟。”人家老记者都有速记的本领,不用让采访对象老重述。
杨君苏诚恳地说道:“袁记者太谦虚了,我觉得你问纪书记的那几个问题的角度特别好,挖得特别深,你有着老记者的职业敏感,还有年轻记者的锐气和朝气,你让我重述不是业务不熟,而是对工作认真负责。”
袁记者简直是心花怒放,他忍不住跟杨君苏用力握手:“杨同志,你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以后一定会大有前途。你以后有空可以来报社找我,我的全名叫袁洛。”
“好的,袁洛同志。”
两人正要道别,袁洛一转身就看到了温同志,
袁洛热情地招呼道:“温同志,你也来开会了?”
温致远朝袁洛点头:“袁记者,我负责会场的安保工作。”
袁洛想着杨君苏也是熟人了,就想跟两人引荐一下,就说道:“杨同志,这位是温致远温同志,是咱们县武装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