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身曲封道:“我在此守着这柱子,一直觉得心魔曲封很害怕,他猜测这梦境中住着个魔鬼,那魔鬼利用他,诱骗他,控制他,指引他,一步步走向歧途。”
陈灵虚道:“他在这儿能耐无尽,既然知道有魔鬼,为何不灭了他?”
马身曲封摇头道:“一来他不敢确信;二来真正的心魔曲封被那魔鬼欺瞒,变得太过高傲自大;三来。。。。那魔鬼或许就是他自己,他又怎能驱逐他自己?”
张千峰叹道:“他号称心魔,结果到头来,自身被心魔占据,以至于自己是谁都分不清了。”
面具劝道:“老兄,瞧你模样,也知道那心魔做了不少错事,对么?你恨泰家不将人命当一回事儿,自个儿却帮那心魔害人。你难道不怨么?不后悔么?你怕你那些被献祭的亲友恨你,可千千万万因你而死之人,岂不都要恨你入骨了?那心魔曲封不管原先怎样,眼下混账透顶,总不会错了,对不?”
众人只觉这面具声音极具信服之意,令人情绪震荡,情感难抑。那马身曲封仰天长叹,泪水滚滚,大喊:“不错,不错!”
面具道:“你看这样如何?咱们先将这柱子毁了,稍稍令那心魔消弱,今后劝他向善,就容易多了。”
马身曲封犹豫道:“但这柱子一毁,我也活不成了。”
面具赞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本执迷不悟,魔障纠结,若能有此大无畏之心,自入地狱,拯救世人,可谓功德无量,胜造七级浮屠。施主相助我等,救苦救难,虽身死,犹存万年,我等永世不忘也。故而不死不灭,永恒长存,此乃成佛境界,岂非妙哉?”
马身曲封喜道:“不错,不错,我活着也只有受苦,不如一了百了,让大伙儿都记得我。”
陈灵虚心神巨震,道:“曲封大哥,你。。。。何苦如此。。。。”
面具急忙捂住他嘴,道:“你看,你这小兄弟待你多好?你做下这天大的善举,在陈小兄弟心中,更胜菩萨佛陀了。”
马身曲封长声大笑,道“:”陈小弟,咱们来生再见了。”毅然转身,朝那立柱狠狠撞去,只听一声轰鸣,山石晃荡,那立柱与马身曲封一起消失不见。
陈灵虚哭出声来,牵动伤势,不由得跪倒在地。泰慧扶住陈灵虚,也是妙目含泪,惆怅不已。张千峰又是感激,又是感伤,暗想:“这位曲封兄有此彻悟,我万仙受他恩惠数不胜数,若真能度过此劫,哪怕千年万年,定要铭记他这番义举。”
面具却哈哈笑道:“这老兄脑筋不灵,遇上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又岂能不乖乖听话行事?”
泰慧骂道:“奸恶小贼,还敢洋洋得意,自吹自擂?我看那心魔心中魔鬼,与你相比,也不过如此罢了。”
面具道:“姑娘过奖,过奖。”
泰慧一通粉拳,将面具揍得抱头鼠窜。面具倒地打滚,撒泼耍赖,但猛然间,他惊呼一声,在三人身上一拍,三人霎时遁入黑暗之中。
陈灵虚问道:“面具兄,这是什么门道?”
泰慧想起先前曾被面具救过一次,道:“这是你那时空隔绝之法么?”
面具身子透明,看不见容貌,但身躯却似高大了一些,默然不语。张千峰心知他察觉到危险,不得不如此相救。
约莫过了数个时辰,那黑暗消散,众人脚踏实地,环顾四方,心中惊恐万状。只见目光所及之处烟尘滚滚,草木山石皆化为粉末,远近已被夷为平地。
面具见众人无言,说道:“是那真正的心魔曲封赶来,发泄怒火,毁了此处。”
张千峰默然许久,咬牙道:“依照那小娃娃所说,还有两根立柱,都需毁了,才能剥夺这曲封神威。”
忽听得那小曲封声音从旁传来,他笑道:“还有一根,那吴奇与陆振英也并未闲着。”
众人又惊又喜,泰慧问道:“那咱们是否去与他们汇合?”
小曲封跳到众人面前,道:“他们被奇异气象困住,不敢轻举妄动,剩余一根,离你们近,离他们远,还需诸位再接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