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韦氏本家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老远我就看见韦艳艳和韦煜以及当初站在他们旁边的那两个小男生站在一起,我也走了过去。
“来了。”韦煜说,他拍拍我的肩膀,又看回原本看的方向。
韦艳艳什么都没说,只是冲我笑了笑。
我也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
院子中间的位置布满了鲜花,看起来像是摆好的灵堂,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的,那应该是韦仪的骨龛。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摆那些鲜花,那种鲜花完全就不应该有才对啊?
那个花看起来是深黑色的曼陀罗华,但是走近了发现不是曼陀罗华,而是相似的某种不知名的植物;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的话,我肯定不会相信。
“这个是什么花啊?”我小声地说。
“这个是阿修罗,传说中指引轮回的花。”
“指引轮回的花?”我一懵,“那不是曼珠沙华吗?”
“曼珠沙华?”她不解,反问。
“就是赤团花。”我说,“以后的传说里,都说曼珠沙华是指引轮回的花。”
“赤团花,不是新婚时才会用的吗?”韦艳艳一脸懵地看着我。
我也懵了,呆呆地看着她。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曼珠沙华居然是庆祝结婚的花。
“你俩干嘛呢,马上就要开始了!”韦煜小声斥责。
我俩赶紧闭嘴。
韦蘅从前厅里走了出来,他穿了一身黑色的圆领袍,头发挽成发髻,上面还簪了一支白色的布花。
唐朝时男生也流行簪花,其实这也什么稀奇的,唐朝宴会,还流行男女共舞。
韦蘅走到“灵堂”前说,“大家都准备好了,那就开始了。”
所有人都走上前,按照前天的方式站好。
韦蘅站在中间,他开始念一段听不懂的话。
韦艳艳悄悄拽了下我的衣服,用唇语说,“这是梵文的祭文,阿娘生前礼佛。”
我轻轻地点点头。
大叔念了有五六分钟之后,走到一旁,示意在场的人行礼。
长辈的人先走上前,他们走上前,摸了摸韦仪的骨灰盒,嘴里振振有词,隔的有点儿远,我听不清。
然后是平辈,平辈的人行的是鞠躬礼,大家一起鞠躬,嘴里默念一段听不懂的话,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只好一直说:“一路走好。”
最后是小辈们,他们走上前跪下,对着骨灰盒磕了一个头。
韦蘅走回刚刚的位置,伸出双手把骨灰盒拿了起来,举过了头顶,又说了一段我听不懂的话。
这时,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我赶忙也低了下去,只听到一种类似于沙子洒在什么东西上的声音,大家纷纷抬起了头。
抬起头,只见韦仪的骨灰盒打开着、放在桌子上,周围黑色的花都不见了。
韦蘅还站在那里,他的手里已经变成了韦仪的牌位。
他慢慢地走进祠堂——众人也跟在后面——把牌位放在了预留出的地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