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姐,你就算再不喜欢肚子里那个孩子,也不能堕胎呀!”
柳晓晓一脚迈进门,便大声嚷着:“婶子们,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麻烦你们劝劝我堂姐,可千万别堕胎呀!”
声音大的巴不得整个村子都听见。“放心吧,晓晓,你是个好姑娘,知道担心你堂姐。旁边一个婶子夸道。柳晓晓闻言,面上闪过了羞赫,又难过的垂下了眼:“没法子,堂姐她。。。。。。就是得我这个堂妹多操心些。”
贬低她的同时,还不忘记抬一下自己。柳白苓看着虚伪的柳晓晓,眼中短暂的闪过一丝恨意。就是这个才十几岁的小女孩,为了那几两碎银,处心积虑的抹黑她,甚至将她哄骗到侯府真千金手中,遭受暗无天日的折磨。“好,好,放心吧,交给婶子们。”
几个婶子进了屋,探究的目光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柳白苓,以及地上摔碎的碗和药汁。柳白苓一一扫过这些妇人的面庞。这些可都是村里嚼舌根的主力,柳晓晓的居心早已昭然若揭。当初被金娇玉贵的被养在侯府,不知人间险恶,甚是可笑。“诶唷,柳家丫头,你怎么能打胎呢?”
刘婶子快步坐在了凌夕凤身旁:“要不是我们听晓晓说,都不知道,这可是造孽啊,那些打了胎的,孩子可是会找回来的。”
“婶子们都知道你这孩子是侯府来的,心气儿高,可是咱既然回来了,就是没那命不是吗?”
“可不是,出嫁从夫,女子应该以夫为天,就算你再看不上季娃子,也不能堕胎呀,这是造孽的事情!”
“堂姐,听婶子们一句劝吧,大家都是为了你好。”
柳晓晓假惺惺的坐了过来,抓住她的手:“就算你从前见过许多大家公子,可如今已经成亲,总该放下了不是?”
柳晓晓这话说的朦朦胧胧意有所指,一下子就给众人带偏了。堕胎和不守妇道比起来,还是后者更刺激。“这成何体统,柳家丫头,你可别糊涂,不守妇道那可是要浸猪笼的。”
“可不吗,跟婶子们说说,那人是谁,趁早断了的好。”
你一言我一语的,就给柳白苓定下了不守妇道的罪名。趁着众人不注意,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暗暗掐了掐大腿根。柳白苓原本眼眶就哭的通红,这会儿更是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焦急道:“婶子们真是误会我了。”
“我既已经嫁给相公,自然是不会做出那等三心二意之事。”
“相公是猎户,今年大旱,山上的动物都跑了,地里收成也不佳,多一张嘴就是多一口饭,我怕养不起孩子,给相公压力,才一时焦心。”
“堂妹知我忧心,便和我说了老郎中也能配堕胎药,我这才。。。。。。”话没说完,捂脸呜呜小声哭泣起来。这些婶子们也都是村子里的老人精了,脑子转得快的,一下子就想明白了。看不出来,柳晓晓这小妮子心还挺黑,前脚劝自家堂姐堕胎,后脚就给她们找来。“晓晓,你堂姐一时忧心,你也不能瞎胡说,咋能劝人堕胎呢?”
“你年纪小不知道,劝人堕胎可是损阴德的。”
柳晓晓还没反应过来,仅仅几句话,婶子们又将矛头全部对准了她。饶是她有些小心计,也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蠢法子,这会儿根本反应不过来。柳白苓自然是不能错过这个火上浇油的好机会,泫然欲泣柔弱道:“大家也别怪晓晓,堂妹年纪小不懂事。”
不得不说,美貌有时候不止对异性有用。柳白苓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明明哭得那般惨,却还不忘记为堂妹说话,让几个婶子们都心软了,拍了拍柳白苓的肩膀,好生宽慰了几句。至于季寒竹,在旁边默默的看着柳白苓演完这出戏,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看上去格外冷峻。现在才冷冷道:“天气本就热,屋里人多空气不好,没事都散了。”
这是赶人了。她们其实是有些怕季寒竹的,这娃子常年杀猎物,身上煞气重的很。婶子们本以为今日有热闹才来的,既然没有,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屋子里,只剩下一个柳晓晓还没走。“我。。。我和堂姐说说话。”
季寒竹没理会,转身去厨房做饭。男人前脚刚走远,柳晓晓便迫不及待凑了过来,脸上满是质问,还带着些许不满:“怎么没成,难道你不想回京过富贵日子了吗?”
虽然不知道这女人今日抽什么风,柳晓晓想了想那人许诺的银子,她忍。柳白苓眉头微挑,试探道:“堂妹怎么知道回京一定能过富贵日子?”
果不其然,柳晓晓那张涂满了面粉的脸上,闪过几分心虚,见柳白苓还在看着她,只觉得有些喘不上气,随口慌乱胡诌道:“我。。。我猜的。”
她就知道,这堂妹是一早就被那真千金收买了。这人从小生活在村里,从前想来是和真千金玩得不错,如今对方一跃成皇亲贵胄,自然要攀上。柳白苓冷笑。至于怎么讨好,那自然是不让她好过,让真千金解恨。“我如今有了孩子,到底是舍不得。”
柳白苓叹息:“而且,我喝药的时候又被他撞见,回京的事儿,我想再考虑考虑。”
柳晓晓本就心虚,闻言,也不敢再追的太紧。万一引起了对方的疑心,那她就什么都没有了。柳晓晓讪讪的笑笑:“既然如此,那堂姐先好好休养,我便不打扰你了,先家去了,娘还等着我回去吃饭。”
柳白苓笑笑点头。感叹她蠢的同时,只觉得当初的自己也蠢得要命,这么明显的做局都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