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儿在温氏耳边耳语几句,温氏点点头。她眼含感激朝林大梅摇摇头,走向村长和里正,先道了谢。
转身看向张华道:“你说的是没错,老人有话,帮得是人情,不帮是道理。既然你家的田地金贵,我也不敢借用,免得你家的田地来年种不出稻谷,那个罪责我担不起。”
说罢,也不看张华的脸色难堪,温氏又看向刘刚亮,说道:“刘刚亮大哥,谢谢你愿意把田地借给我家起砖。你看这样可行不,我也不白用你家的田地,用一块田地付五十文,借四块田地给我起砖,一共是两百文。还有,为了以示公平,之前我用了谁家的田地起砖,回头我照这个数给还回去。以后我再要用到谁家田地,也照这个数给。”
温氏话一落地,大伙儿都吸了口冷气。一块田地起砖,就能白赚五十文钱!这温氏是被张华给气冲上脑昏了头吧?
常四婶立即出声道:“慧娘,你说啥傻话呢?咱邻里的不计较那些个。我家的田地,是自愿给你起砖的,你回头也别给我钱,我不收。”
林大梅也道:“四婶说的对,那田地自个长的,老天爷看顾的,那泥地里我可没投半个子儿进去过。你要给我那钱,那不是臊我家脸面吗?”
刘刚亮则慌得忙摆手道:“这使不得,咱一条村子的人,不能干那膈应人事儿。”
72砌墙
王月兰一脸笑容插话道:“我说你们都推托啥,温慧娘挣了钱,日子好过了,知道咱们日子不大好,有心关照大家也是人一份心意。慧娘,我家的田地没种冬小麦,你要是不嫌弃,就用我家的田地起砖,四块田要是不够,就用五块,你就付两百文给我们得了。”
好儿听得十分无语,什么叫没脸没皮?这个就是了。而且人家把话说得多好听,反过来她家还得领人家的情了。
温氏笑了笑,说道:“邱三嫂子说这话,可折煞我了。我当然希望大伙儿都能过好日子,可我温家住的还是土屋土墙,管顾自家不及,你说的关照,我是心有余力不足。有刘刚亮大哥家的田地,也足够用了,就不麻烦你了。”
说完又看向大伙道:“这次我家起砖,还需要麻烦各位叔伯兄弟帮工,挑砖的工钱,起房的工钱,仍照上回的给付。起房时还管两顿饭。”
大伙一听,纷纷出声说去帮工。到这个时节,农活轻闲,能有钱赚,工钱又高,温家的饭菜也可口味美,谁不想去赚啊。
“家里的猪还没喂,回家喂猪去。”邱三冲王氏说了句,沉着脸转身往外走。王月兰就笑了笑,笑得很是自然,带着闺女转身前还来句“慧娘,那你下次用到,就找我啊。”
好儿在心里朝王氏竖起大拇指,铜墙铁壁的脸,强大。
温氏是言而有信的人,当天就把两百文付给刘刚亮。刘刚亮推托一番,收下了。
温氏又带了钱去付给常家和万家,这两家哪里肯接,那钱串子就在大人手中推来推去,好儿在旁看得好玩,耍太极拳呢…
最后温氏将钱串子索性扔到桌上,抱起好儿就往大门跑,常四婶、林大梅在后面追,跟撵贼似地,好儿趴在温氏肩膀忍不住咯咯地笑。
刘刚亮家里,他媳妇捧着这些钱,笑不拢嘴,两百文啊!她去给人家纺布,一天工钱才六文,男人去给邻村的员外家干活挑担,一天三个时辰,工钱才十文。这两百文,他们得干多久才挣到?
“刚亮,咱家的地,生金元宝了都。”女人一个个铜板儿捏摸,眼里闪着光亮,喜滋滋地说道。
刘刚亮拿起一枚铜板,想了半响,对媳妇道:“二崽他娘,你以后少跟王月兰凑堆。”
“这关人王月兰啥事?人又没带我干坏事。”刚亮媳妇不解,不在意地说道。
刘刚亮肃起脸孔,低声训道:“你懂个啥?头发长见识短!你记住我的话去做,错不了。要找人闲嗑,你找常四婶,找陈小凤,找别人去,总之不许跟王月兰凑堆!还有,小货郎家,你也少去。”
“是是,我知道了。”刚亮媳妇应着,看男人把钱小心翼翼收起来,嘴里嘀咕了句“跟谁来往还得你管,把我当啥了都”。
荆棘木篱笆被拆除,好儿家的二菜园,围起了一米七多高的三面土墙,拆除的荆棘被挪到墙顶上固定,还有那些木棍,被削尖了一并插到墙顶。原有的不够用,就请人上山砍荆棘和树丫,给所有的围墙顶都“戴”上荆棘和尖木。这样一来,土墙看着怪异,外人想翻墙进来可不容易了,安全系数一下提高许多。
这趟起砖砌墙,铲制土砖的师傅依然请的是常四叔和吴二伯,以及上岭村的里师傅。因这次起土砖数量比上回多了两倍不止,除了邱三和小货郎家,以及村长、里正,村里的壮汉小伙子都来挑砖。
到了砌墙,不需要这么多人,五六个人足够,常四叔和吴二伯是砌砖砌墙的好手,自然是留下,里师傅家中活儿多,铲制完土砖,领了工钱就回去了。
温氏就另挑了徐大才、万永林、黑五爹及刘刚亮留下,管两顿饭。常四婶也过来帮忙给温氏打下手。
这几人砌墙有经验,两天半时间就给砌好了二菜园的三面围墙。
温氏管的两顿饭,两荤三素带一个荤汤,大米饭加白面馒头,伙食非常的好。虽然帮工两天半,温氏仍管足第三天的晚饭,伙食一样不变。这让砌墙的几人,更觉那背后中伤温氏的人着实可恶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