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人什么神仙,好歹让她能醒来……额,不对不对,自己不是被那万恶的丫鬟扔下月眼潭了吗?这么一想,好儿就觉得浑身发冷起来,可是脑门和脸庞像火烧似地要冒烟,飞的感觉消失了,沉沉重重的感觉如潮水汹涌而来。
有人在耳边忽远忽近地说话,依稀可辨有哥哥们焦虑带着哭腔的声音,陆韶阳急切担忧的声音,还有一个苍老清和的声音。
“大师,我妹妹真的没事吗?”。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小施主福泽深厚,性命无忧。”
“大师,那为什么妹妹她还不醒来?”
“阿弥陀佛,时候一到,小施主必然醒来。”
“大师……”
“小施主……”
☆、125如此道歉
一缕阳光自窗外斜射进来,落在床铺当中,好儿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她似乎做了一个梦,一个奇怪的没头没尾的梦。
丝丝清风溜进来,清静的室内本就有股凉意,清风再送进,室内更加宜人。好儿坐起身,撩开薄薄的被子。门外有脚步声传来,门无声开启,一个小沙弥端了小盆进来,正是那个端茶的胖乎乎、圆溜溜的小沙弥。
“小施主,你醒了?我马上去告诉主持。”胖小沙弥放下小盆,笑着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纷沓脚步声,有轻有重有小跑,阿旺第一个冲进来,小树紧随其后,陆韶阳又在小树后面,他后面是一个身穿袈裟的老和尚,以及两个小沙弥。
“妹妹!”阿旺一把抱住好儿,眼泛泪光,声音颤抖,小树也则张开双手,将哥哥和妹妹搂住,圆亮的大眼睛红红地。他们,险些就失去了妹妹!
“哥哥,小树。”好儿心中暖暖地,这就是她今世拥有的可贵的亲情,这样的感觉很幸福,很幸福。
阿旺抬手摸摸好儿额头,已经不烫,恢复了正常温度。阿旺悬着的心稍稍放下,露出一丝笑容,“终于退烧了。”
“好儿。”陆韶阳走到跟前,细细端详好儿,脸色还苍白着,握起她柔软小手,淡淡的暖温传递过来,陆韶阳的心,也跟着柔软陷塌下去。
好儿对大家微笑:“我没事,睡一觉就醒来了。”
“阿弥陀佛。小施主醒来,可喜可贺。”德育大师缓步过来,在圆凳坐下。
好儿看向老和尚,眉白目清,饱含睿智宁静,面容说不出的安详可亲。阿旺在旁道:“妹妹,是德育大师给你施针灸,救了你。”
好儿便下榻穿鞋,朝老和尚跪地磕上一拜,“谢谢德育大师救命之恩!”
德育大师伸手扶她,含笑道:“小施主请起。我佛慈悲为怀,老衲尽己绵薄之力罢了。小施主来,用这佛水洗把脸。”
小盆里装的是浅浅的清水,无色无味,好儿依言,以手掬水泼脸洗之。洗罢,接过胖小沙弥递来的全新小方巾拭脸。
德育大师道:“你们且出外等待,老衲与小施主闲话几句。”
阿旺等人便退出房外,室内只余好儿与德育大师。
德育大师的眼睛,清和一片闪着睿智之光,仿佛能洞察世上一切,好儿微低了眼帘,不知怎地,心里有点不安。
“小施主无需紧张,不知小施主的生辰是何年何月何时?”
好儿摇头,“我从来没过过生日,只知道我今年七岁。”
德育大师轻哦一声,微笑道:“既如此,亦是天意。老衲观小施主福泽深厚,命现异数,今日之事,可看作人生一个意外,还望小施主宽容为上,悠然人生路。”
好儿静静注视对方片刻,点头,“大师所言,我记住了。大师可否告知,那致我落潭之人,是否大师当时接待的贵客眷属?他们是否从南往北去京城?”
德育大师微颔首,“小施主心思灵巧,他们乃镇南大将军王大将军之子女,此次上京,途径彭城,王夫人乃礼佛之人,特意投帖前来拜见老衲。”
“他们姓王啊……”好儿口中轻喃,立即就想起落日村的王月兰,心里徒生一念,姓王的没几个好人。
“大师,我有一事,不知大师可否成全?”好儿想起求开光平安符,忙问道。
德育大师道:“小施主有何事,请讲。”
好儿道:“大师,我和哥哥从落日村远道而来,希望能求得大师亲授的开光平安符两枚。一枚是为我娘亲所求,一枚是为明老夫人所求,就是明家书局的明老夫人。”
“可以。”德育大师微笑,从宽大的袖袍里取出两枚四方黄色符,平放手心递过去,“这是今年开年时,老衲所做的开光平安符,一共十五枚,还剩两枚,现赐予小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