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百里辛面无表情地看着万俟流觞。他这是明显看不起他们东洛国的公主吗?他这是变相看不起他们东洛国吗?奇怪的是,若是往常有其他人说这些话的话,百里零一定会站出来跟对方讨个说法的,可是今天百里零竟然一动不动地坐着,这是怎么了?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不站出来,正是给了他自我表现的契机不是嘛。这么想着,百里辛心底的那一点点不安也在他的自我安慰下消失不见了。
“本王,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你们这太子爷脑袋不太灵光啊。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百里辛,万俟流觞看了百里零一眼。
我怎么知道。百里零耸肩。
不是你们家的吗?万俟流觞打量了一下百里辛,又打量了一下百里零,表示疑惑。
又不是一个妈生的。百里零翻了个白眼。
“战王爷,本宫就跟王爷直说了吧,您既然碰了我们东洛的公主,毁了我们公主的清白,那么这亲,您是愿不愿意都得结了。”他一个一国太子还压不过他龙御的王爷了吗?
“太子爷这是在威胁本王?”万俟流觞整个人气势一变,凌厉的帝王之气顷刻间四散开来。
“我说小雅儿,你们怎么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戏谑的声音想起,百里陌带着张红色的面具出现在百里辛身后,重要的是,他手上拿了一把匕首,而匕首现在正架在百里辛的脖子上。
“什么人?”刀已经架在他们太子的脖子上了,御花园里的侍卫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戒备起来。
“没什么,那家伙挑衅,殇吓吓他而已。”龙战雅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
“恩?流觞的气势见长啊。”他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小雅儿呢。
“事情办完了?”她总觉得陌的气息有些阴郁。
“呵呵,没事。只是突然不想管了。”他以为他的那位母亲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多大的我冤屈,结果发现根本就是她自作自受。一切有果必有因。
“是嘛。”龙战雅沉默,看来,那个母亲还真是让陌很失望啊。“要走吗?”看了眼万俟流觞,得到他的首肯之后,龙战雅询问百里陌。
“恩,走吧。”百里陌点头。
百里零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可不确定冥尊这个名字会在这个皇宫里引起多大的恐慌,还不如让他们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呢。
“等一下。”百里辛和百里清风异口同声。
“太子爷是嫌这匕首架在你脖子上的时间不够长吗?”已经向前走出两步的百里陌回头看向百里辛,把玩着手里的匕首。
“你是什么人?意图行刺本宫,还妄想离开?给本宫抓住他们!”
“等一下!”出乎意料,竟然是百里辛开口制止了一拥而上的侍卫。
“皇叔,您不是不干预朝政吗?”百里辛气极,开始口不择言。
“作为长辈,难道要本王看着你们胡闹,看着你们毁了东洛?”这是百里清风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示如此凌厉的一面,还真是震住了全场。
“皇叔此言差矣,本宫只是……”
“住嘴!有些事还轮不到你插嘴!”
一句话,一句长辈责备晚辈的话,却因为这个“轮不到”而让百里辛气得涨红了脸,却不能对百里清风发火,虽然百里清风跟他们年龄相仿,但毕竟辈分在那,所以尽管百里清风只是个闲散的王爷,他的话,百里辛和百里零也得听着,这不敬长辈的罪名可要不得。
“你叫什么名字?”转向百里陌的时候,百里清风又变得温柔,那眼神中有震惊,有欣喜,更有藏不住的伤。
“本尊叫什么名字似乎与逍遥王无关吧。”斜睨了百里清风一眼,百里陌径直走过他身边,停在龙战雅面前,“可以走了吗?”
“随时可以。”她的朋友是百里陌,那么其他人的想法和感觉跟她就没有半毛钱关系,她只知道现在百里陌不想呆在这里。
“战王妃,求您等一下。”龙战雅和万俟流觞的脚步微微一顿,却见百里陌并无感觉地继续往前走,两人便跟着百里陌继续走。
“陌儿!你是百里陌对不对?”无奈,百里清风只能当众喊出那个早就已经成为东洛国皇室禁忌的名字。
“本尊的名字,是叫百里陌没错,但是本尊却不是你口中的陌儿,本尊,只是冥地的冥尊而已。”说这话的时候,百里陌的周身散发着浓重的哀伤和孤寂之气。
陌儿,一个多么亲昵的称呼,冥尊,一个令人威风丧胆退避三舍的名字。
“是你,真的是你,你还没死。”因为激动,百里清风的脚步有些踉跄,好不容易赶到了百里陌的前面,万分激动地看着他,眼角有泪滴滑落。
真好,他还在,真好。
其实百里清风只比百里陌大六岁而已。他永远都忘不了五岁时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个女子。
那年,他五岁,她十五岁,她是皇子,而她是当时的丞相千金。那天,已经及笄的她到宫里参加秀女的选拔,却不慎在宫里迷了路,他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了她。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时候,已经哭肿了眼睛的她是如何费尽心机逗他笑的,因为那个时候他也是哭得稀里哗啦的,就因为被母妃责备了。他永远都记得她安慰自己的轻声细语,他永远都记得她为了逗他笑不惜破坏自己的形象,那是第一次,他遇到一个如此善良单纯的女孩,从此,他记住了一双清澈的眼眸。那天,偶然路过的太子,也就是当今东洛国的皇帝见到了那一幕,之后,她成为了东洛国的太子妃。
他知道,她很开心,因为她心仪太子许久,只是一直羞于表达。他也很高兴,因为那个单纯的她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因为从那时起,皇宫里便多了一个关心他的人,对于五岁的他来说,在那个冷漠的皇宫里,这种关心足矣让他铭记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