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奇的事,总归是顺利解决了。
解决的时间比想象中快一点,但是难度在意料之中,毕竟钟涛太看重自己的仕途,人一旦有了在乎的东西就相当于有了弱点,而有弱点的人一向比较好对付。
钟奇作为高一新生,会提前开学军训,住宿需要提早办理,钟涛既然发话了,钟太太也不再反对,没两天就和钟奇一起到学校办理住宿了。
住宿办下来那天,钟奇给孟菱打电话说感谢。
孟菱笑说:“你该谢的是陈遂。”同时叮嘱他,“好好读书。”
钟奇笑着,终于有点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知道了,小孟老师。”
孟菱听他心情还不错,不由安心,觉得钟奇未来会有一个很好的结局。
不像张涓……
距离张涓和家里撕破脸已经一周了。
八月已至,张涓说是要联络孟菱却一直都没动静。
孟菱不知道张涓是没有机会,还是被家里人说服了,但无论是那种结果,都足够令人愁眉不展。
孟菱满怀心事的等待着张涓的消息,终于在第十天,张涓用一个陌生号码打了通电话给孟菱。
好巧不巧,那天又是她和陈遂约去水坝上看落日的日子。
之前因为张涓的事儿没去成,这十天陈遂因为工作不得不回遗棠,今天刚返程,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她家里来,让她带他出去玩。
孟菱的内心是拒绝的。
但说到底,确实是欠他一个水坝之旅,于是就只好换鞋子跟他出门。
她还抱了小乖同去。
狗子长大了,知道撒欢了,来来回回在脚下乱窜。
就是走在路上的时候张涓打来电话。
孟菱一听是她,什么游玩的心思都没有了,迫切问:“你怎么样了?”
谁知她支支吾吾,说:“我之前和我爸妈说了,于超家新加的彩礼我要五万,我爸妈骂了我一顿,但是因为我提要求了,所以他们反而放松警惕了。”
孟菱松了一口气,可很快又疑惑:“那你怎么这么久都不联系我?”
张涓支支吾吾:“因为我在犹豫……我妈说得也不错,如果结婚,糊涂过下去,至少衣食无忧。如果不结,我的未来又是什么呢,真的有人愿意要我吗?我好怕……”
孟菱不自觉捏紧了手机。
张涓之前犹豫她还能理解,可经历种种,到现在她还犹豫,孟菱只觉失望。
她特别的难过。
就像是一个干净惯了,不愿意蹚浑水的人,为了帮朋友,已经下浑水正准备蹚了,结果朋友却转身跑了。
张涓的临时倒戈,让孟菱觉得很受伤。
孟菱很烦躁,可她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想了想,她还是决定拉自己的朋友最后一把。
“涓子,前两天我去我的学生家帮他解决问题,我那位学生他妈妈常年遭受家暴,却不愿意离婚,因为她怕被别人说闲话,怕没有生活费,怕这怕那的……我当时莫名就想到张爱玲的《茉莉香片》。”
“那句话是这样写的:她不是笼子里的鸟,笼子的鸟,开了笼,还会飞出来。她是绣在屏风上的鸟——年深月久了,羽毛暗了,霉了,给虫蛀了,死也还死在屏风上。”
“张涓,你不要成为那只鸟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