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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迷雾局（第1页）

李几应赶到公司时，已经10点30分，电车经过的海洋被阳光照得一片蔚蓝，像让人喝不完的蓝色汽水。吴柳坐在他的位置，看见他时，询问他今天为何迟到，同他说老板并不知他迟到，他不用担心这个月的全勤。李几应看着吴柳，觉着她一如既往的美，似乎电车看见的蓝色海洋、早晨的葱绿的面馆，此刻全夹杂在了她的身上，她身上已经有第一抹夏天的气味。

“下午拍摄。”

吴柳说完便进了办公室，他此时面对吴柳仍觉得尴尬，私发给吴柳文件后，吴柳在一小时后便接收，然后他们进行了两人之间第一次的聊天，吴柳看完说写的不错，李几应不知如何回复，他心中的冲动早已消散，便回复了嗯。事后发觉尴尬，却不敢再与她私聊，直到拖到今天见着吴柳时，心中除了久别重见的喜悦，还有不愿面对的尴尬。看到吴柳并不在意后，才放下心来。李几应做好下午拍摄的准备后，去拿早已送到放在楼下的外卖，到达一楼时看见拿着奶茶正等电梯的文姚。

“喝的什么？”

“来了啊，老样子。”

“快去拿，我按电梯等你。”

李几应闻言跑去放外卖的地点，是物业摆在门后的一张小桌子，上面堆着整栋楼的外卖，放不下的便放在桌边的地上，李几应找了一会，才在地上发现自己的。他快步走去电梯，看见文姚站在电梯口无聊的按着玩。

“怎么没上去？”

“现在没什么人，不然我可等不了你。”

“今早我发现站台附近的面店味道真好，以前吃着就没这感觉。”

“外卖可以点了真好，奶茶可以喝了，也不用吃自己做的饭了。”

“你怎么不听人说话，嗯，有外卖确实方便多了。”

“我等你你都没谢我呢，为什么要听你说话。”

“谢谢文姚小姐，不惜花费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时间等我。”

“傻比，好老套的梗。”

文姚骂完自己笑起来，电梯按键一层层亮起来，李几应用它计时，想她什么时候停下来。也许是许久没见她的缘故，他觉得文姚今天十分可爱，就像抱着蔚蓝色汽水躺着晒肚皮的美短猫，是她涂了橘色唇釉的原因，还是被橘黄色宽大卫衣，喇叭裤包裹着的身形让人觉得可爱呢？李几应想到电梯停下也没有想明白，就忍不住开口问她。

“你的今天的装扮挺可爱，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

她有些骄傲的笑道，她有着这样的资本，李几应看着她的眼睛，好像冬天已经过去，夏天正在里面孕育而生。

下午的拍摄进行的十分顺利，也十分简单，5点多便收了工，吴柳再次提议大家一起聚餐，大家欣然同意。那时正是落日贴着海面，海面一半漆黑，一半金黄，尽头云彩染的红透，有人站在路边拍摄，马路上车流不息。聚餐地点选在前海站附近的一家烤肉店里，这是吴柳每次聚餐都提议的地方，店里的肉分量很足，价格并不高，aa制的情况下大家都不会觉得有负担，唯一缺点就是来的频繁了点，李几应看着墙上贴着的吴柳照片想，虽然烤肉很好吃，但是吃多了上火啊。

厚切牛舌被电烤后散发出迷人的香味，李几应剪好后为4人每人夹了一块，除却李几应和吴柳外，在座还有李娟，和拍摄的老饶，因为租借场地有灯光师的缘故，这趟只来了四人，公司两个灯光师今天都跟文姚走了，她下午有外景。牛舌切的很大，一盘只放下三片，李几应给吴柳剪的较大，她爱吃牛舌，大家早已心知肚明。牛舌入嘴的感觉很嫩，咀嚼时纤维里迸发出汁水，带着烤制和腌料的香气，让人想连带着将与之接触的舌头一同吞下去，这完全不亚于舌吻了，我在和一头不知何地，不知今天何时死亡的牛舌吻，李几应把牛舌连着分泌出的口水一同咽下，吃烤肉不就为这样的快感吗？吃完嫩的牛肉之后，就是五花，将五花油脂逼出，将脂肪烤的又香又脆，再沾上无论辣椒面也好，或者调的沾汁也好，都是另一种不同于口感柔嫩的牛肉的感受。吃完烤肉后，时间到了20点，天色完全暗下去，街边路灯和招牌亮起，五颜六色的招牌被温暖的白色包裹，步行道上成群散步的人，吴柳喊李几应留下。

“陪我去把车开回来吧。”

“好。”

吴柳的车离这并不远，因为在前海的缘故，时不时吹来的海风灌进耳朵里，把周边的声音吹的模糊。吴柳并不说话，李几应跟在她后头，迎面走来许多情侣，他们依偎在一起，用手机相机拍摄他们、夜晚和海洋。李几应忽然想起一句诗：

我是如此自私

觉着这世界一切声音在说爱你

他们并未走多久，吴柳的车停在一个商场的停车场里，他们只走过两段平路，一个坡道，三个红绿灯。吴柳让他在出口等待，独自去了停车场，李几应等待时看见商场对面街道有人摆摊卖卤肉饭，鱼丸和炸物，他们的摊贩都装着黄灯，被笼罩在路灯的白色里，这让他想起光叔。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被放出来，虽然光远的尸体已经融进他身体里，但他并未清理那晚的痕迹，今天新闻里也没有报道关于异能的事情，他们在庆幸那场雾气的过去，就像它只是个普通的灾害。

吴柳取回车后送李几应到了车站，东部开车过去需要走两个小时山路，弯弯绕绕，并因为常年都是大车司机在跑，路况并不算好。和吴柳道别后，李几应在21点45分时到了景秀小区站，车站附近已经没人，站在坡道底下，李几应看见小区里的灯光，多么平常的日子，李几应希望雾气别再出现，已经发生的事情他无法挽救，但接下来的日子，他希望能平凡度过。爬上坡道后，门卫夏叔叫住了他。

“小李，快来。”

“这些告示麻烦你贴一下，今天下午我忙着赶集去啦，现在人老了，天一黑就啥都做不了。”

李几应拿起夏叔桌上的告示，说是夏叔，但他在小区应该是年纪最大的，已经80过半，称呼他为夏爷爷完全不为过，但他只乐意李几应喊他夏叔。夏叔念叨下午赶集的场景，说那叫一个热闹，人山人海的，得踩着人高的高跷才能走，踩着人高的高跷走路感觉跟飞似的夏叔在后边打着手电筒，李几应在手绘的花花绿绿里，看见了迷雾局的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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