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仿若即将迎来暴风雨的天空,乌云密布,遮罩着天地,再不见晴好时的和煦和明媚。
他成年后就从未被如此无礼的对待过,不论是人还是刀剑付丧神。
这要从他的出身说起,审神者出身于古老的阴阳师家族,之所以担任审神者只是为了家族的试炼。
三日月是他锻造出来的第一把五花太刀,说起来有些丢人,他大概就是审神者间说的非酋体质,具体黑到什么程度呢,除了初始刀歌仙兼定,他在担任审神者一个月后才得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把二花打刀压切长谷部,以至于他前期推图全是用低伤害又脆弱的短刀来进行的,而他也不得不亲赴战场为短刀们保驾护航,要说审神者当成他这个地步,想来在时之政府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他几乎要忘记了当初是怀着怎样迷之自信,理所当然的想着自己一定会一下就锻造出五花的三日月宗近,甚至于刚来到本丸就为自己期待的五花太刀亲自准备了房间,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后来他也渐渐放下了对三日月宗近的执念,在本丸日渐增多的小短裤的围绕下彻底认清了自己的非酋体质。
他不再执着于锻刀,也不再执着于三日月宗近的到来,之所以保留着三日月的房间,只是单纯认为既然是自己花费心力准备的房间,虽然可能永远也迎接不到他的主人到来,可毕竟是自己怀着莫名期待的心情准备下的,就算就此荒废,也比自己决定放弃这段心意比较好。
至于作为见面礼的狩衣,则是他从官方的宣传上看到那把稀有的五花太刀,一眼就被对方的美丽所吸引,查了三日月宗近的身高体重后动用现世的权利订做的此世唯有一件的狩衣,狩衣是由特殊布料做成,冬暖夏凉,保暖程度不知要比三日月宗近原有的内番服强上多少倍,而他费尽心力为三日月张宗近所准备的见面礼居然就这么被嫌弃了。
这让他觉得一片真心被摔在地,还被无情的踩上了几脚,期待的心情转为被冒犯的恼怒,同时又觉得能这么轻易就勾动他情绪的五花太刀本事大得很,他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冒出这种多余情绪了。
他生来灵力强大,自小起便被教导要控制自己的情绪,情绪的起伏会给周围带来灾难,家族里的人敬畏着他又惧怕着他,表面上对他和善,背地里却骂他是个怪物,这种生活持续到他接受时之政府的邀请成为审神者,刀剑男士们并不会因为他灵力的强大而恐惧,反而因为自己拥有了一个灵力强大的审神者而欣喜,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他都要忘记自己是个怎样的存在。直到今天,三日月宗近的无视让他想起了家族里那些长老的嘴脸,尊敬着他,又无视着他,他仿佛只是一个傀儡,永远生活在别人的操控之下。
审神者把茶杯放在桌上,对长老们的厌恶转嫁到这把五花太刀的身上,他起身走到三日月身前,审视着眼前的太刀。
三日月垂着头,稍长的刘海遮住了漂亮的眼睛。
审神者的眉间堆挤出一个小山,伸手捏住三日月宗近的下巴,强迫着对方抬头看向他。
三日月宗近内有勾月的眼睛并没有焦距,当他直视审神者的时候,他的眼中并没有审神者的身影。
审神者觉察到了自己这把五花太刀的异常,他回忆着三日月宗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对劲的,好像是从长谷部合上拉门开始,他觉得不可思议,却隐隐知道大概真的是因为这件事情,他试探着问道:“你怕黑?”
三日月闻言迟滞的转动着眼球,好像是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眼前还站着人,他的视线渐渐聚焦在这个人身上,然后在审神者惊讶的表情下扑进审神者的怀中,紧紧的搂住他的腰,身体还在微不可查的颤抖。
一个刀剑付丧神居然怕黑?这说出去大概是个笑话,据他了解,太刀只是在黑暗中视物困难,从未听说过太刀会怕黑,果然如第一面见到所了解的那样,自家的这把三日月宗近果然和别人家的不太一样。
审神者随着三日月的动作跪坐下来,安抚的拍着对方并不算瘦弱的后背,心中的恼怒如水般流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怜惜的情绪。
他想起小的时候,因为怕黑而被关在小黑屋三天三夜,那间屋子的门窗皆被封死,透不进一丝光线,只因为大人们说阴阳师并不能有惧怕的东西,只有五岁的他就如此被对待。
“别怕,我在这里。”
审神者轻拍着三日月的背,节奏轻缓,干凛的灵力轻柔的包裹住三日月,就像是在安抚着当时被关在黑暗中无比恐惧绝望的自己,耐心且小心翼翼。
三日月感觉自己像是被泡在温泉之中,随着灵力的洗刷,心中紧致的恐惧被一点点驱赶,他舒缓了眉眼,一阵困意席卷而来。
审神者等怀中的躯体渐渐停止了颤抖才停止了拍抚的动作,他听着耳边传来的平稳呼吸,一颗提起来的心也随之平稳下来,仿佛是幼时的自己也随之得到了救赎。
第17章第十七章
少年时总是会有很多天马行空的愿望,与愿望紧密相连的便是长大后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课堂上还写过关于长大后想要做什么的作文,有的想成为飞行员,有的想成为航海家,有的则想成为音乐家,总之是各种从大人口中或是电视上了解到的伟大职业,掺杂着孩童的想象,满带未来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