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战之中,马匹的冲力根本无法提到最高,而那柄硕大修长的大砍刀,更因为周围人群簇动而施展不开。
陡然两马相交,黄盖,华雄却皆是心中一颤,约莫间便对对方的实力估摸得七七八八。
“这粗犷匹夫气力,武艺不弱,虽不及我,但混战中我大刀舞弄不开,束手束脚不及他双鞭更适这等情势……上千人组成盾墙,若不尽快杀出重围,等身后那三员大将围上,双拳难敌四手,如之奈何!?”
“妈的!这华雄是董卓西凉旧部头号大将,果然名不虚传,老子已经使出了八分气力,他却纹丝不动,反震得我虎口发麻!哼!不过,你这混账此次别想从我这里杀出去,且等我缠住你,汇合程普,韩当他们再将你擒下不迟!”
两人脑中所想只余片刻,如今却是冲突厮杀,多余的犹豫只会让人死得更快。几乎同时,黄盖,华雄皆是夹紧马腹旋即一勒马缰,回转复而绞杀在一起。
两员主将搏命,麾下各将士却也不闲着,一方亡命企图突围,一方结盾力求纠缠不让走脱,一时间人人双眼几乎杀得猩红,遍地皆是喊杀。哭号。
不过短短两柱香地时间,偌大营盘却也渐渐趋于明朗,华雄上万偷袭大军,被蓦而切开几份,先被反包围弄得士气暴跌。又因混乱自相践踏,主将亡命突围,阵型更是残破不堪。
以有心算无心,四支伏兵每支不过千人,却轻易的将上万凉州军撕裂消化,程普,韩当,祖茂三人杀得兴起。回头却正瞧见华雄与黄盖凶险搏杀,即便华雄武器不适合窄小范围的拼搏,但终究还是让黄盖略显苦苦招架。
“公覆苦战!我等可速速前去相助,万莫走了华雄!”程普一矛刺死马前一名四下逃窜的凉州小卒,当即对其余二人高声呼道。
不等他高呼。其余二人早便引了亲兵团,杀开血路直向华雄而去,又有韩当高喝道,“华雄莫要逞凶!且让我韩当来会一会你!”
“保护都督!”早有华雄亲兵见杀来三员大将,眼睛几乎滴出血来,犹自挺身而出。企图拦住三人。
“死开!”祖茂抡开双刀,凛然不惧,怒喝一声,却是霎时刮纸片般将那薄弱而粗糙的简易防线轻易撕破。
一干华雄亲兵吐血翻飞。
三员大将乘势冲来,转马灯将华雄围在一起。
华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惧意,只要在多一点时间,再多一点,便可以将黄盖斩杀当场,便可亲自领军突出重围……
可惜。另外三名武艺不弱于黄盖地骁将杀来,他便是再强,别说走了,命能保住还是个未知数呢!
黄盖双手酥麻,浑身上下却也多添几处刀伤,虽不重却让他颇为恼怒,当即大喝道,“华雄匹夫!再来!”
双鞭又再舞起一圈黑光,杀向华雄。其余三人对视一眼,或弄矛成蛇。或双刀映月,或长枪曳尾,四人抖擞精神,奋勇当先,围住华雄,犹如走马灯般又厮杀一片。
华雄心里大大叫苦,便是一个黄盖就让他颇为难办,再加上另外三人,他只能咬牙招架,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架住长矛,便有双刀削肩,挡住双鞭,却有长枪贯喉。
他不是吕布这般逆天的存在,面对三国中也能排得上号的几人,自然是险象叠生,只短短数合,浑身上下,便是鲜血淋漓,左肩处大块血肉被削,几乎见骨,右胸处一洞枪伤,兀自流血犹如泉涌。
若非他悍勇数次避过致命杀招,如今早就化作一具横尸。但即便是如此,他依旧能感觉到平日里挥散不尽的气力,此刻正在飞速消失……
相比较华雄手脚越发僵直,程普等人见了却是越发卖力,誓要将他斩于马下。
就在华雄万念俱灰,意欲碎尽玉石亡命拉人做垫背的同时,一颗鲜血淋淋的头颅蓦而从空中
线落在五将不远处,“华将军!本公念你武艺不俗,受降,坚愿拜将军为上宾!”
正是李肃首级。
不知道什么时候,包围圈里,除去了被俘士卒,华雄帐下其余兵勇大半逃散,此刻,便当真只留下他一人负隅顽抗了。
孙坚既然出言,程普黄盖等人却也止住动作,握紧兵器围成一圈重新死死盯住华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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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雄吐了一口带血唾沫,看了看李肃的首级,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循着声音抬头,正与孙坚双目交错。
衣甲残破,浑身还在淌血,失血过多又引起这九尺大汉脸色一片苍白,几乎眩晕落马。反观孙坚意气风发,一副战胜者因有的姿态,傲气,自信,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