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当其冲的,便是董璜的战死。
黄忠一箭神威,却是连吕布也不敢轻其锋,更何况董卓小弟董璜这个没多少本事的家伙了。
应弦而倒那是理所当然,而三千气势滔滔的三河骑士更是霎时亮起狰狞獠牙出来。
在骤然从伏击者变成中伏者,而主将中箭落马带来地巨大反差下,失去头脑这个中枢。肢体终究不能协调的惶恐慌乱起来。或有人惶恐下马抢救董璜,或有人奋勇向前决意厮杀,或有人惊叫四下乱窜,更有人霎时便调转身子向后阵逃走。
阵势一片散乱,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当河东骑士那一片黑甲洪流当先冲突而入。亮起一抹抹冰寒彻骨的枪刃刀锋,这混乱不堪的阵型就如同不久前面对曹军一般。
单方面的屠杀,残肢四处飞扬,被马踏肉酱,血流遍地。
而与此同时,吕布,李催郭汜三人各自领军在后将曹操剩余兵马屠戮干净正待要追上前去时,却见溃兵惊叫四散逃窜而回。吕布问明情况后。端是勃然大怒,挺戟领军便向前救去。
不提如今曹操这只煮熟地鸭子,还是董璜的董卓之弟身份,便是当初虎牢关一箭射落他头上金冠带来的耻辱。也足够让吕布疯狂而出了。
但前有乱军溃逃而回,本来因为伏击曹军自家阵势也是松散开去,加上山脚地下,滚石檑木四散遍地,又是许多坑洼障碍。吕布有心上前与黄忠厮杀。却奈何。如今自家兵马也成了乱军之势。
显然局势还不仅仅是如此发展。正待吕布勃然大怒,大声叱喝的同时。在他乱军腹背。一声金鼓做鸣,喊杀四起,却是又杀出一军。
典韦三千人马早得卫宁授计,只待曹军败北,而黄忠截住厮杀时,便冲将出来。
双铁戟在手,经过了大半个月的修养,虎牢关一战,典韦所受的那身重伤,却因为那魔兽般的强横体质恢复得七七八八。
“吕布休走!某典韦在此!”
“好个匹夫!来送死否!”
仇人见面分为眼红,前黄忠,后有典韦,两军突然截住厮杀。董军惶恐,又有董璜溃军左右冲突,一时间,兵有颤意,而将有寒心。吕布典韦虽同时咆哮扯开嗓门,奈何如今乱军之中哪还有他们单打独斗的地方。
从猎人转变为猎物地时候,便是一支军队最为脆弱的情势。而如此险恶地形,根本又分辨不出突然杀出的黄忠典韦两军到底有多少人马。
李催郭汜二将,当机立断,旨令全军便要向西杀出重围。而吕布却旨意要上前与黄忠火并。
将不合军令,而军乱而无人指挥。
并州军,凉州军在董卓麾下积压许久的矛盾终于因为典韦黄忠两军突然杀出而爆发出了巨大地裂缝。
当然,这也更利于河东军的战况。
情势,一面倒。在这小小乌山脚下,不过区区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却又上演了和不久前几乎一模一样的战事。
刀甲四分,惨号声,痛叫声,恐慌声,喝令声,此起彼伏,但在两支训练有素士气如虹的生力军冲突上前地时候。
整整两万多地人马,却被区区六千河东将士,杀得哭号一片。
管你有盖世武勇,宝马神兵,也挡不住自己部曲的惊慌冲突,挡不住敌军一片片钢铁洪流。
更别论,还有两个当世猛将环顾左右。
吕布眼眶几乎瞪得一片赤红,现在地战局便是他再不通情理也知事不可为,每眨一下眼睛,便有数名帐下兵勇被砍倒在地,没有有效的整顿约束,只能是单方面的屠杀而已。
吕布扬起画戟,不禁仰天怒号,仿佛苍狼。咬牙切齿,终于再一次下了一道耻辱的军令,“退……退兵!”
好似出气般,吕布勒开赤兔马力,当为箭头向西大道,一路上,当者披靡,无人能受他含怒一击之威。
典韦见了大怒,正待上前,却又有一彪凉州乱军冲突而来,恰恰挡住他马力不得近前,只能眼看这吕布猛虎出闸般,一路横扫。
“去死呀!”典韦当然想报那虎牢关将他打成重伤之仇,而显然那一彪不知死活的溃兵却粉碎了他的目标。
理所当然的,这一支逃窜的百来小队,各个浑身上下尽被几戟扫成筋骨寸裂,含冤而亡。
这就是没头苍蝇的下场……
好不容易清干净了一片,典韦再回头时,吕布早已引了剩余并州军人马扫开了一条裂缝向西遁走。而与此同时,李催郭汜二将见有生路可逃,也浑然不顾还陷在战团的大半兵马,只领了少数亲随又循着那一缺口冒死冲突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