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乡,镇政府机关的财政收入,全靠香山瓜农,不断拓展的压沙的瓜地收入。
八月底九月初期,压砂瓜渐渐成熟上市,瓜很甜。比水地瓜更脆甜,不施化肥,靠有机农粪,绿色生态循环,深受城区居民的喜爱。
瓜农因山路崎岖不平,无法及时的把成熟期的西瓜送入市场销售,使得一部分瓜农,西瓜熟了,挤压在地里,遇到了暴雨,被山水冲走的冲了,烂地里的烂地里,一年的辛苦,残不睹呀!
使得瓜农的家庭收入,入不敷出,难上加难,甚至于因种瓜而破产。
夏乡从未遇到过昨天的特大暴雨,山水激流勇下,冲走了一半的瓜农的瓜,瓜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辛苦一年的西瓜被山水冲走。
死亡面前,谁又能要钱不要命呢?
瓜农因天灾也是人祸,破产,分文不入,还吃不上饭了,哭天抹泪。甚至瓜农还因债务缠身,上吊的有一二。
黑老三穿着沾满是泥土的裤子,上衣也不干净的从三十里以外的黑家寨,赶来坐在人群里。一点点都不是什么主角,只是静静地坐着,耷拉着个脑袋,起了皮的嘴唇干裂的咽着口水。
突然,觉得后背热乎乎的,便听到一个娇嫩细柔女娃娃声:“爸,爸,你咋坐这么?喝水,吃馍”。
黑老三抬眼,看到是白雪,个长高了许多,不好意思的又把眼神移开,像是在找什么。
白雪说:“我妈说,瓜没了。”白雪心疼的扑撩着黑老三身上的泥土,接着说“爸,瓜没了还可以再种,爸没了,雪儿,就成没爸的娃了。爸,你放心,等俺长大了,就把山路修平,让咱们山里的瓜走出大山。”
说着,白雪扶起黑老三,接着说:“爸,我们回铺子里吧,你答应俺,别再打妈妈了,好吗?”黑老三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竟心酸了起来,羞愧的眼泪满眶,拙嘴笨腮的嘟囔着:“是爸的错,不打了,不打了”。
起身喝了口水,啃着三嫂子准备的馍,就着咸榨菜,腮帮子鼓鼓嬢嬢的狼吞着。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伸着脖子,咽下嘴里的东西说“你妈咋没来,他同意我到铺子里去吗?”
白雪渴望的替三嫂子做了决定,说:“是我妈叫我送来的,说怕你饿坏了呢?”说着拉着黑老三就往裁缝铺走去。
在那个狂风暴雨的夜里,瓜农的瓜,遭了天灾,黑家庄是受灾最严重的,几乎全军覆没。
三嫂子听到消息后故意说漏嘴,让白雪听到,毕竟白雪在六岁之前一直认为黑老三就是他的亲爸,再无他人。
黑老三虽酒后家暴过无数次三嫂子,白雪没少担惊受怕,但对于一个不知世事的孩子,那些个不堪入目的家暴,怎比得上她对一个父爱的渴望呢?
洞明了人间百态的三嫂子,心里虽气愤但也不再那么无情了,毕竟除了喝酒后有家暴行为,其他时候,还真没有动过她。
自从跟了黑老三,虽是粗茶淡饭,但从未吃糠咽菜过,所有家里家外的花销是硒砂瓜卖出去,换来的物资,才能把三嫂子养的白白胖胖。
事过四年多了,婚也没离脱,三嫂子的恨也随着时间变得浅了,对于自己和马吉的关系,三嫂子是心有余悸的,怕黑老三知道后又胡搅蛮缠。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山里女人的生存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