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在房内应了声。
麒麟推门进去,纱帐已吩咐人换过,房中也打扫了,吕布坐在榻沿,呆呆不知想何事。
麒麟上前问:“醒了?觉得怎样?”
吕布似乎脑子有点昏,摇了摇头,眼中现出一丝迷茫。
吕布几乎全身赤裸,只着一条衬裤,大腿上,胸膛上,肩上尽是伤,包着白绷带,麒麟取了药膏,解开吕布的绷带,帮他换药。
“麒麟。”吕布忽道。
麒麟莞尔道:“很好,还记得我,没白为你忙活,头还晕不晕?”
吕布想了想,道:“有点晕,你叫麒麟。”
麒麟漫不经心嗯了声,吕布又道:“侯爷不是在喝酒么?”
麒麟道:“你被貂蝉下毒了……”继而将张辽所言,从出征武威到貂蝉夜奔,细细朝吕布解释了一次。
吕布听得一头雾水,勉强点了点头。
麒麟换好药,又摸了摸吕布的头,道:“困了就歇会,别胡思乱想的,过段日子我给你找点药吃,吃完就不晕了。”
吕布倒是十分听话,躺下床去,看着天花板出神。
“你叫麒麟……”吕布喃喃道:“我记得你。”
麒麟打趣道:“我给你做牛做马,你要不记得我,我就走了。”
吕布没有答话,十分安静,麒麟看了他一会,只觉十分好笑,吕布似乎变了个人,双目认真注视着架子高处,表情显得沉稳,可靠。
“你在想什么?”麒麟好奇道。
吕布答:“想我娘。”
麒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架上的一个箱子,便起身把它取了下来。
箱子没有锁,吕布盘腿坐在榻上,招呼麒麟:“过来。”
吕布打开了那个箱子,里面是破破烂烂的一团纸,麒麟好奇问:“居然是这个,还从长安带到陇西来了,是什么?”
吕布小心地提着竹签,把那团纸取出来,放到一旁,解释道:“小时候,我娘给我糊的风筝。”
遗物,麒麟明白了。
“你爹娘呢?”吕布问。
麒麟道:“我很小的时候,还不太懂事,我娘就死了。”
吕布理解地点了点头。
箱底还有几件小孩物事,一只布缝的小龙,吕布又道:“我属龙的,你属什么的?”
麒麟也不知道自己属什么,他出生那会连生肖、天干地支还未有,自不知道年岁了,只得答:“不知道,这是啥?”
龙颈上系着个符袋,麒麟打开符袋,抽出一张发黄的纸,吕布道:“七岁那年,娘给我求来的一张命签,说我活不过二十八。”
麒麟:“……”
麒麟展开那纸,果然是吕布的命定,他看了一眼便随手揉了,扔到火盆里,笑道:“你还有一个月,就二十九了,可见天命一说不可信。
吕布认真地看着麒麟,命签燃着,在火盆中炭化,化为灰烬。
“是你救了我,对吧,我知道的。”吕布低声道。
吕布凑上前来,声音低沉暗哑:“你究竟是从何处来的?”
麒麟的鼻梁几乎与吕布抵在一起,那一刻他生起揽着吕布脖子,吻上去的冲动。
“我不想……现在不想说。”麒麟小声道。
“麒麟!”高顺的声音。
“别大呼小叫的,什么事?”麒麟出房问道。
高顺不满道:“马孟起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