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不用请安之后,徐沉璧就窝在新雨轩轻易不出来,每日只在轩子后头的竹林里散步,和引绿分红她们打打扑克牌,又绣了一些小孩用的虎头帽和小衣裳之类的。
偶尔谢浮光来看看,日子还是很安逸的。今日谢浮光就在,刚准备坐下用晚膳呢,徐沉璧就毫无征兆的吐了。
刚喝的养胎茶全吐了,还好是水,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谢浮光倒是没嫌弃,叫四月去请太医来看,毕竟快九个月的身孕,怎么会呕吐呢。
来的是一直照顾徐沉璧胎像的黄太医,问了今日吃的喝的,都查验了没什么问题。徐沉璧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吃食都验过了才端上来的,我吃着也没什么问题,就是皇上今日的香好像和平常有一丝差别。”
旁人或许闻不出来,不过徐沉璧是孕妇,对气味格外敏感些,谢浮光示意四月取了香囊递给黄太医。
黄太医检查了一番:“启禀皇上,这里面掺杂了夹竹桃花粉,常人或许无事,不过对孕妇却是有极大的损害,长时间使用会导致胎儿窒息死亡。”
四月当即冷汗直流,忙跪下磕头:“皇上,求皇上给奴才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奴才一定揪出幕后再来向皇上请罪。”
徐沉璧也道:“臣妾毕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给四月公公一个机会吧。”
“那朕就看在沛淑媛的面子上给你三天时间,如果办不好,就不用再来见朕了。”
四月忙不迭谢恩,脸上也是火辣辣的,在皇上的东西里做手脚,那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今天可以是夹竹桃花粉,明日要是换成毒药,那真是九族都不够皇上砍的。
当晚下了值,四月就去了腊月的房间商议,一夜未睡自然是有了结果。
“启禀皇上,奴才查到是小路子和谷更衣的大宫女韵儿是同乡,韵儿给了小路子许多金银,小路子送衣服去浣衣局的时候,偷偷把香囊换了出来,又在取回衣服之后放进了皇上的衣物里。不过这些金银有些不是谷更衣自己的,而是皇后那边一个粗使太监小顺子给的,那些金银都是平素里自己攒的,看不出的什么端倪。”
一个更衣,哪里有什么许多的金银,自然也是别人给的,很有可能是皇后挑唆又在其中牵线搭桥,但是又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不过毕竟给的金银再多,谁又敢给一个小小更衣做事呢,这个小顺子打着皇后的旗号行事也是胆大。
“谷更衣谋害皇嗣,赐自尽;小路子杖毙。”
四月拱手称是:“那皇后娘娘那边…”
“那个粗使太监的来历你接着查,其他朕自有道理。你现在去库房里把那把焦尾送去,再挑点适合她的衣料送去做衣裳,生产完之后肯定又要做新的。”
徐沉璧正要去竹林散步呢,皇上的赏赐就到了。“皇上就拿这些东西打发本宫?”徐沉璧自然知道着,谷更衣一个小小的更衣,哪里能把手伸到皇上的身边去。
四月赔着笑:“娘娘有所不知,这把焦尾是亦凡大师逝世前制的最后一把琴,很是珍贵呢。”
“原来如此,那可真是珍贵,那就多谢皇上赏赐了。引绿,赏四月公公两片金叶子,送一趟来也不容易。”
“那奴才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下药的事还没完,四月顺着小顺子这个线索查,果然查到了,于是赶紧去禀告给谢浮光。
悦昭容母家的奶嬷嬷的女婿的弟弟狗蛋,和小顺子的弟弟柱子是同窗,有一年柱子贪玩去河里游泳被水草缠住,是狗蛋救了柱子,柱子的父母为了感谢狗蛋,把柱子的妹妹许配给了狗蛋做娃娃亲。
谢浮光又重新拿起朱笔感叹道:“朕的后宫,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好容易批完了奏折,正是要用晚膳的时候了。谢浮光舒展了身体问道:“沛淑媛这会在干嘛,走去新雨轩看看。”
徐沉璧这会吃着养生锅子正香呢,乾清宫的小太监就来报,皇上的御驾往自己这来了。
徐沉璧翻了个白眼:“这个皇上还真是会掐着点的来烦我。”
引绿乐的不行:“主子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还不知道编排您呢,再说皇上这也是宠爱娘娘呀。”
徐沉璧突然就阴阳起来:“好好好,还是我们引绿姐姐大道理多,本宫算是狠狠见识到了呢。”
引绿简单给徐沉璧收拾了一番:“娘娘就别打趣我了,快去准备给皇上接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