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公鸭嗓子同桌的另一个男子脸色一变,转身想逃,却也被司空伶凭空扔出的筷子刺进小腿,咣当一声摔倒在地,撞翻一桌美食。
时近黄昏,云钰和司空伶方才踏入府祗大门。
这一趟送别对云钰而言收获极大,既目睹了古代大军出征的壮观场面,又得到了年乐容的把柄。只是虽然如此,她却无法欢喜。白天所做的一切让云钰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心已经开始逐渐的坚硬,或者说……残忍?
也许古代这种没有人权的生活已经开始影响她,但……恐怕要在这里生存下去,便必须遵守潜在的规则。对敌人心软,便是对自己残忍。而且……云钰抬头看向被夕阳染得显出血色的天空,今天的一切,或许只是个开端吧?这皇权争夺中,流血的日子,恐怕还在后头。
她已经将那两人压在前些日子刚盘下的别院中。那两人倒也算是忠心,先是怎么也不肯说,但她并不是省油的灯。以前在现代时,看的那么多书不是做假的。先是让司空伶挑断了两人的手筋和脚筋,让他们动弹不得。接着,将两人分开审问。和公鸭嗓子坦言,如另一人说了而他没说,则杀了他全家,断子绝孙。对另一人自然也是如此说,现代刑讯心理学用在古代果然是十分奏效,中国人最怕的便是断子绝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肉体上强烈的痛苦加上精神上巨大的恐惧,那两人稍加考虑,便纷纷招认。
公鸭嗓子本就是贪生怕死之人,只因年氏手段毒辣,这才显得忠心无比。只是这会遇到了手段更为凶残的云钰,也只能如实说来。而另一人则滑头的多,招认的供词中,竟有五成是假的。却也无妨,公鸭嗓子的供词已经足够。有了这些供词,想要控制年乐容简直比吃白菜还要简单。
甩开心头涌起的一番惭愧,云钰在水色的服侍下换上一身鹅黄的旗装,两把头上各插上珍珠缀成的花朵,任流苏垂落一边,仔细的上过胭脂,这才去见云铧。
上战场之前,穿着铠甲是不容轻视的事情。而对女人来说,妆容便是她的铠甲。上了精致的妆,便是将真正的心思掩盖起来,唇边那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便是面对战争的最佳状态。上了妆的女人,无论什么情况都不会哭,一哭,妆就花了。所以,她们必须强迫自己去笑,用笑容面对所有的情况,不教人看穿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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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只道人常在 何院落雪无人扫(2)
云铧正在屋内发愣,见云钰进来,眼底闪过一丝欢喜。云钰淡淡一笑,低下头福身请安,正巧掩过眼底的精芒。云铧忙上前拉了她,笑道:“自家姐妹,何必这么见外。”
两人尚未坐下,云铧便迫不及待的开口:“出去一天,可寻到年氏什么短处?”
原来云铧肯放她出去,便是要她去寻年氏的短处。只是她还真应了头发长见识短这句话,年氏常居府祗不出,外头哪里寻得到她的短处?这不过是云钰出去的借口而已。虽然这回歪打正着,但云钰心底自有一番盘算,并不会告诉云铧知道。
狡兔走,弓矢藏。倘若年氏真的被云铧除掉了,恐怕自己也活不长了。她心底暗叹,面上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语带遗憾:“没有。这年氏行事十分小心,虽然她出手阔绰,但却丝毫寻不出银钱来路不正的影子。仿佛都是年羹尧给的体已钱,钱庄的记录一点差子也寻不出来。”她低头回话,显得十分恭敬。
云铧拿起手绢,颇为烦恼的按了按太阳穴,叹气道:“莫非真没有法子治了她?”
云钰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姐姐……法子也不是没有,只是……”她故意停顿,知道云铧一定会开口问她。
“只是什么?”正如她所料,云铧马上激动的开了口。
“只是这法子要委屈姐姐。”云钰叹了口气,扭捏着不肯明说。
“不打紧,只要能治了年乐容,我一定配合。”云铧显得兴奋无比,紧紧攥住了云钰的手,坚定的开口。
真是蠢。云钰心底暗笑,下一刻却开始感叹自己心机深重。原来自己是这样的人,以前二十五年的岁月竟然丝毫没有发觉。
人的本质,或许要在特定的环境中才表现的出来。
“听说德妃娘娘很喜欢姐姐?”云钰轻轻开口,那云铧毕竟不是蠢人,只消她一句提点,心底便透明透亮。
两人相视一笑,云铧拍了拍手,唤传膳。
和往常一般,云钰每天都会洗个香喷喷的热水澡。水色为她调好水温,恭敬的退出之后,她便解了衣带,缓步踏入木桶之中。
玫瑰花瓣的香气在热水中缓缓散发出来,云钰满意的慢慢坐下去。
不到一分钟,屋外的水色只听云钰一声尖叫,她脸色惊变,赶紧冲进来。只见云钰浑身赤裸,大腿处鲜血淋漓,脸色惨白,直打哆嗦。
水色急忙将一边的毯子给云钰披上,手忙脚乱的为她止血。好在那伤口并不深,只是较长,所以看起来十分恐怖。
云钰慢慢回过神,面上蒙上一层怒意:“去,把水倒了,看看木桶里有什么!!”
水色忙应了一声,心底却不住的疑惑,她调水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木桶中有什么可以伤到人的东西啊……洒下花瓣之前,那水是清透的,一眼可以看到底,怎么会让云钰身上出现这么长一道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