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沉西,暮云合璧,染上几抹霞色的夕阳从窗户缝隙投射进屋,映射到地面幻出一道道光怪陆离的影像,凉风阵阵,拂窗而动,映衬着这地面上诡异斑驳的影子,不由让人感觉到有一些毛骨悚然。
扶桑踌躇了许久,将手中烫金色请柬递向我,面上满是忧色,“主人,这……”
“先搁这吧!”
知道她在担忧着些什么,我朝她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白瓷玉盏小抿了一口,道:“前日派你送去彩织婆婆那里的七彩凤羽扇,可有修好?”
她将请柬搁置在桌面上,回我道:“已经修好了。”
“那好。”
被落日镀上几层金色光辉的请柬很是刺人眼球,闪耀着眼睛有一些不怎么舒服,我眨了眨眼皮,将目光转向了门外,看着院子里刚绽出两匹新叶子的芭蕉树,悲戚摇了摇头,“院子里那两棵芭蕉树年纪好像是有些大了,今年应该是再也长不出几匹新叶子的了。扶桑,有时间去人间帮我寻几株另类有特色的树回来种在院子里面,呃,最好是能够开花,开紫色花的。”
想着今年夏季,坐在屋子里面一抬头就能够看到院子里面的一簇簇紫色花帘,心情顿时开阔了不少。
“主人。”
扶桑面上担忧更甚,焦急道:“可眼下主人心里想的事情应该是三日后天族所举办的仙术交流大会才是,不过才过去一千年,主人不会是将千年前的事情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吧?”
“怎么会?”
被她目光紧紧盯着瞧,莫名地感觉到了有一丝小小心虚,我伸手在膝上一摸,方想起扇子还没有拿回来,犹豫了一会儿,担心被她看穿,抬手又将鬓角落下来的几缕头发丝往耳后撩了撩,故作镇定道:“你你你,你主人可不是这么好脾气的仙人,千年前,她俩暗中伤我,虽不至于要我性命,却也害得我饱尝了半月卧床之苦,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忘记了,此次仙术交流大赛,定是要给她们一点颜色瞧一瞧才是,若不然,还不以为我凤族是怕了她们不成。”
“那,主人有何打算?”扶桑面露喜色,追问。
“呃……”
说归说,这做嘛,当真是没有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想过。
抬眸瞧着院外渐渐黑下来的天色,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对她道:“既然是要给她们一点颜色瞧一瞧,那势必是要多做一些准备才是,主人今晚可是要好好想一想策略的,以防届时乱了阵脚。扶桑,今日天色也这般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过来,我再与你说说这件事。”
“那好吧,主人。”
她似乎还是不怎么放心,离开时,又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千年前,爹爹携娘亲西方游历,一直未归。而仙族又恰巧在那个时候送来了仙术交流大赛的邀请贴,第一次,从天族仙官手中接过那烫若山芋般的邀请贴,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后祖奶奶对我道:“凤族与天族在神界地位持平,天族既给了凤族这个面子,我们凤族也理应当收下,如今,你父神母后六界巡视未归,你且代他们去九重天上会一会那些天族各路仙家!”
“那,好吧。”
彼时,不晓自己应了这邀请,去往天界会遇上何种性情的神仙,我也就迷迷糊糊的点头答应了,待后来真正到了仙术交流大赛的那一日,心里还乐乐巅巅的数着时辰,盼着快一些交流大赛结束,自己能赶回丹穴山好好的睡上个回笼觉,却不晓,比赛之时着了西海二公主的道,胸口被她用火鳞烫的掉下来一块皮不说,还被南斗星君大侄女反咬了一口,直接一脚从云端上踹了下去。幸好,从北斗星君那讨酒而归的玉清仙君凑巧从云头下经过,见头顶上方有一庞然大物落下,没有害怕着绕身躲开,还一时好奇的伸手去接,才使得我没有掉下地面,摔成了肉饼。
如今,恍然千年,这烫若山芋般的邀请贴柬又一次到了我的手上,不想再像千年前输的那样惨不忍睹了,这一次,我想必须要从六界中找到一些神物来辅助一番自己,以增长自身神力才是。
夜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待睡意袭来,眼皮沉重的快要阖上之时,脑子里面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些事情,猛地,在床上坐起。
传说,东海之极有一座名为瀛州岛的仙岛,岛屿上有一株极其珍贵的树,名曰玉花琼枝,据说是数万年以前西方王母万岁宴前青鸟侍食之时,一不小心将盘中花杍洒落人间所致。天地六界唯此岛独有一棵,别处绝无,该树所结的果实十分稀罕珍贵,若被凡人食之,可助其脱离凡胎,立地飞升,若被仙家食之,其道法仙术亦可提升千年甚至于万年。
如此,长久以来,六界诸仙众魔皆觊觎此树。
喏,既然有数万年被觊觎,如今这玉花琼枝树到底还在不在也是个未知数了。不过,没有亲眼证实它不存在之前,我是不会轻言放弃的。
翌日,与扶桑一同前往瀛洲岛寻药,两人大约卯时就出了门,直至天边日落熔金之时,方赶至瀛洲岛。
“主人,主人……”
前脚方从云端上跳下,后脚扶桑的惊叫声就在身后响起了。
“你这是在作甚?”
回头看她,见她一脸不安的样子,我不由打趣道:“怎么,害怕了,想要回丹穴山了?”
“才不是。”
她目光嗔怨瞪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从云端上面走了下来,撇过头看向四周,对我道:“主人,这岛上的气氛好像有些不怎么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