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桦朝他摆了摆手,“手或者嘴,并不做全套。你知道,很多人不是同性恋,如果有选择,他们会去找女人。”
“另外,拳场的主人迷信童子功,怕破身以后,好不容易养大的拳手输掉比赛,跌了身价。所以对于还在打拳的拳手,严令他的手下不能碰我们。只要不真的做,其他事情,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夏致远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感受到他安慰的意思,童桦转头朝他笑了一下,神情并不阴郁。
“可能因为我长的还不错,被召的次数也多,特别是拳场的主人经常找我——当然,对他来说,拳手比男|妓要贵多了,所以他每次要我服侍的时候,也不会真的碰我。”
“直到……”
话到此处,童桦忽然停了下来,微微颤抖着举起手里的烟,猛吸了一口。
心中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一瞬间,夏致远几乎就要开口叫停。
“今天很累了,我们回……”
“直到十六岁那年,有一次我爆冷赢了一场无差别比赛,帮拳场赚了很多钱,”吐出口中的烟雾,童桦并没有理会夏致远,“那天他非常兴奋,喝了很多酒。晚上我被叫到他房里,弄了很久也没能帮他射出来。”
闭起眼睛,童桦说道:“那天晚上,借着酒兴,他稀里糊涂的上了我。”
心里一阵抽痛,夏致远拿着杯子的手颤抖了一下,些许酒液泼到了桌面上。
看着灯光下紧闭着双眼的童桦,他放下酒杯走到童桦身边,把他揽进自己怀里。
对于这样残酷的记忆,或许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多余。
任凭夏致远抱着自己,童桦坐在吧台椅上,安静的埋首在他怀里,久久不愿起身。
巡场回来的骆杰见他们两人抱在一起,正想开口打趣几句,却被夏致远杀人般的眼神一下子钉在原地。
看着他无声的用嘴型吐出一个“滚”字,骆杰被吓得赶紧掉头,飞也似的逃走了。
“还有一件事情,我向你撒了谎。”
许久之后,童桦吸了吸鼻子,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十六岁那年,没有人去泰国找我,是我自己找回家的。”
“你从拳场逃出来?”抚摸着他的背脊,夏致远柔声问道。
童桦点了点头。
“那天做过之后,他再叫我去服侍,就不再有什么顾忌。”尽管很难过,童桦的眼里却没有一滴泪水,“这种日子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跟你提过的那个朋友,他决定带着我一起逃出去。”
“你说他过死在赛场上,所以……他其实还活着?”夏致远试探着问道。
苦涩的摇了摇头,童桦无意识的抓紧了夏致远的手臂。
“他死了——为了让我回家,他替我挡了子弹,被岛上追我们的人打死了。”
这句话出口之后,童桦的脸上写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
“从我到岛上那天起,他像哥哥一样照顾了我八年。最后,更是连性命都给了我。”
“你觉得我对童琰好的过分?”童桦对夏致远苦笑道,“我这个亲哥哥,连他的十分之一都没做到。”
肩膀微颤,童桦垂下眼帘,“从他死的那天开始,我几乎没有停止过那个关于逃亡的梦。或远或近,每一次,我们在不同的地方被人追上,而梦的结局,永远都是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仰头凝视着夏致远,童桦说道:“我是个很自私很懦弱的人——他走了整整十年,一直一直托梦给我,我却从来都鼓不起勇气,回泰国去看看他。”
一晃十年,无法言说的内疚像是一座难以跨越的山峰,沉甸甸的压榨着他,从未离开。
“宝贝,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亲了几下童桦的额头,夏致远抱紧他,“他很疼你,肯定不会怪你——在天上看到你顺利回家,他一定非常高兴。”
“是吗?我还以为他又要骂我胆小,”听了夏致远的话,童桦的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你说,他知不知道我很想他?”
“一定知道。”
夏致远简直无法想象,童桦这十年来,居然一直这样被噩梦和自责所折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