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去拿药………”
那只手却紧紧的抓住他不放,破碎的呻吟自唇角溢出,
“不要走!不要走!扬扬!”
凌澈的指尖已经陷入肉里,刺破血管,优扬清楚的知道肌肤下的脉络在汩汩的渗血。而他此刻的痛却只是凌澈的万分之一。所以,不要哭,叶优扬,不要哭!因为你的眼泪也换不回他的一夜安宁。
就这样,他开始习惯他给的痛,并珍惜这痛楚带给他的踏实感。至少终于可以被他依赖了,哪怕在噩梦里,在无边无际的痛苦中。
“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一定……”
在这场旷世的爱情胜负里,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优扬开始整晚整晚的装睡,好几次都能感觉到凌澈的呼吸就在耳畔,听着他温柔低语,情意绵绵,有时候他会趁着凌澈药效发作的时候偷偷跑到厕所里哭。哭完了继续回到他身边,强装笑颜。
有的时候他也知道凌澈在拼命隐忍,这个时候优扬就会找借口故意走开。他太了解凌澈了,了解到连他呼吸是什么温度都清清楚楚,他不想在他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那他就成全他的尊严。
只是他成全了凌澈的自尊,凌澈却无法阻止他想要与他感同身受的决心。手腕上的淤青越来越严重,起了紫癜,血管鲜红的颜色在白皙的肌肤上宛若古老的图腾。他终于明白那些为爱自残的傻子们,因为他如今也是这般执迷不悟,迷恋着痛楚带给他的清醒,让他时刻记住他爱的人远比这疼痛还要痛十倍。
“优扬,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优扬一跳,赶紧放下袖子,转身看着身后的男人,
“没,没什么。”
“真没什么?”
优扬笑了笑,“好啦,我在写日记可以吧。”
白翊惊讶,连论文都是花钱买来的人居然说在写日记,古怪,稀奇,有鬼……判断完毕,白翊拿过来一看,还真是日记。
“2013年,12月21日……天气晴。今天凌澈第一次给我做了晚餐。这是我们认识七年来第一次吃到他为我做的晚餐,幸福死了…不拉不拉…”白翊一边念一边笑,优扬抢过日记本抱在怀里,
“谁让你看了!”
“全是芝麻大的事。”
“我就是要记芝麻大的事,而且一字不差。”优扬仰着头瞪着嬉皮笑脸的白翊,态度认真,行为却十分诡异。最重要的是,刚才没仔细看,如今好好打量他才发现他脸色比雪还白,眼下的黑影很重,手指探入刘海下,眉头皱了皱眉,责备伴着担心脱口而粗,
“有空写这些屁大点的事,还不如多关心关心你自己……你……”
“我没事,我只是有些失眠而已。”打断白翊,优扬拿开白翊的手,被白翊握住手腕,碰到淤青痛得他差点没忍住。深吸口气,挤出一朵牵强的笑,“我真没事。”
“没事你躲什么躲。”敏锐的白翊怎么可能相信优扬的鬼话,医生的直觉向来比常人敏锐,刚才碰到他的瞬间感觉到的颤抖分明不正常。
“手受伤了?”
“没有,当然没有。不信你看。”优扬说着重重的拍了拍手臂,咧着嘴笑着,“没事吧。”
“没事才怪!快去给我吃药!吃了药就好好睡一觉,不然你想你老公过生的时候你还在挂点滴吗?”
白翊敲了敲优扬的额头,没用力,担心已经暴露在脸上。
……“你们在这里吵吵闹闹个什么?”低沉的嗓音飘进空气里,慵懒中夹杂着几分虚弱。
“没什么!我们在商量圣诞节安排!”优扬抢先白翊开口,拍了拍白翊的肩膀,“是吧,白翊。”
白翊顿了顿,应了声,“恩。”
凌澈挑眉,若有所思的看着优扬,“我怎么听到吃药什么的,谁吃药?”
“福伯,福伯该吃药了!他这两天感冒了。我去叫他来给白翊看看!!”优扬一边嚷嚷一边绕过凌澈跑出书房,没几步又咚咚咚的跑回来,拿着桌上的日记本又跑了出去。身后两个男人沉默着目送那仓皇而逃的身影远去之后,凌澈才开口,
“别瞒我。”
“只是发低烧,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