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一声惨叫,银锭生生将他的鼻梁骨砸断,殷红的鲜血顿时淌了他一脸,手中的匕首把持不住嘡啷一声坠落在地。
林沐风脚尖一挑,地上的匕首飞起旋即落入林沐风的手中,他当下毫无迟疑,手腕一抖,匕首便射入小贩的胸部。小贩身子一个激灵,沾满鲜血的双手抖颤着松落开来,身子轰然倒地,双腿蹬了一蹬便毙命。
林沐风长出了一口气,正要俯身查看刺客的情形,突觉上方一阵阴冷的风抚过,猛然仰脸看去,一个蒙面女子从一家酒楼的房顶飞射而下,手中一柄长剑映着绚烂的阳光直刺向自己的前胸。
林沐风怒吼一声,身形一矮,恍然间一个前冲。锋利的剑锋从他的后背掠过,哧啦一声脆响,他崭新的袍子被挑破,而锋利的剑尖也在他后背的皮肉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槽。血槽虽浅,但也让林沐风感到了钻心的疼痛。后背上湿漉漉一片,鲜血顺着一直流淌到后腰。
不过,这个时候保命要紧,他也顾不得什么伤口了,眼角的余光瞥见蒙面女刺客身子落在地上微微向前俯冲了几步。他咬了咬牙,奋尽全身力气向前扑去,电光石火间将蒙面女扑倒在地。
蒙面女刺客来不及躲闪,身形扭动挣脱间右手的剑甩落在地,而林沐风的一只铁腕已经死死地扣住她的咽喉,骑在她饱满的双峰之下、小腹之上地部位。另一只手飞速化拳为掌,狠狠地向她的太阳穴斩去。
力度掌握的刚刚好,再重一点,女刺客也就魂飞魄散了。
女刺客晕了过去。从飞身而下到被林沐风扑倒,再到被林沐风打晕,也就是十几秒钟的功夫。林沐风骑在女刺客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伸手揭起了女刺客的面罩。呆了一呆:居然,居然是那家驴肉馆的老板娘。独立特行的小寡妇孟蔺,原东昌府知府、现户部侍郎孟凡光地妹妹。
她,她为什么要刺杀于我?
林沐风坐在孟寡妇软绵绵带有弹性的身子上,皱眉思量着。直到京兆尹衙门地人和锦衣卫的人赶来,他仍旧还坐在孟寡妇身上出神。
锦衣卫京师千户江德华带着数十名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奔跑而至。见地面上一具尸体,而他们的指挥使大人后背鲜血淋漓坐在一个黑衣女子身上“出神”,不由惶然上前躬身道。“大人——啊不,王爷!”
林沐风叹息一声,摆了摆手,“江千户,将此女给我带回衙门去,我马上要审。”
江德华点了点头,急急道:“王爷。你的伤……来人,请大夫来为王爷治伤。”
……
刚刚被册封为诚靖王的林沐风遇刺受伤的消息,又在第一时间传播了出去。宫里地朱允炆闻讯勃然大怒,立即传旨让锦衣卫和神机营封锁全城,关闭城门。孟寡妇的驴肉馆被查封,所有的伙计被抓进了锦衣卫衙门。而孟凡光的府邸也被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团团包围,只待皇帝的旨意一下便要抓人。
阴森森的锦衣卫大狱中,林沐风上身赤裸,后背上敷着金疮药,又被一层层地缠裹起来。天热,身上被缠上了一层层的“纱布”,又刺痛又痒痒,很不舒服。他伏在一面软榻上,双手撑着脸,冷冷地望着身前不远处被铁链锁住。死死缠绕在木柱上地小寡妇孟蔺。
孟蔺面色惨白。双眼紧闭,柔美的脸上满是血污。大概。是林沐风身上的血迹。
“老板娘,别来无恙乎?在下实在是搞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刺杀我?在下可是早已还了你的驴肉钱哦。”林沐风嘴角一晒,淡淡道。
孟蔺突然睁眼怒视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又闭上。
林沐风冷冷一笑,再也不说话,静静地伏在软榻上,心念百转。
是谁要杀他?他跟这孟寡妇无冤无仇,想必她也是受人指使。那么,是谁?某一个藩王?这倒是有可能了。朱允炆推行铁腕削藩,林沐风是幕后的推手,这一点谁都明白。也保不准会有藩王心中生恨,派杀手刺杀。
问题在于这个开驴肉店的孟寡妇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为杀手了。林沐风思量着,眉头越来越紧皱。
他摆了摆手,江德华递过一杯茶水,他小啜了一口,突然冷声道:“孟蔺,想必你地身份也是假的吧?如果本官说已经将户部侍郎孟凡光缉拿归案,你想必也不在乎吧。”
孟蔺仍旧是蜷曲在那里,跟死人一样毫无异动。
一个锦衣卫番子进的牢门来在江德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江德华笑着对林沐风道:“王爷,皇上有旨,本案不管涉及到谁,都由咱们衙门来直接缉拿……那户部侍郎孟凡光已经带到,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