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暮赞许的点点头,说出自己要去京城搭救的事情,众人脸顿时变色道:“万万不可,这不是去送死么?”
床的张彤云也挣扎着爬起来道:“韩暮你不能去啊,我大哥已经没了,你千万别丢下我们了,还有……还有这肚子里的孩儿。”
韩暮温言安慰她,又将必须去的理由说给她们听,最后保证一定完好无损的回来,众人这才勉强答应。
次日一早,韩暮刚和众人告别准备出发,忽然外边号角声大作,似是四门的报警号角声,不多时便有人来报,城外游侠发现一支军队,似乎有万人,正在东门外十余里之处,列队向巢湖城行进,不明敌。
众将都很奇怪,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一只军队,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距离巢湖城十里之地的范围内才被发觉,韩暮忙披挂马,率众人来到东门处,登城楼朝东方眺望。
果见黑压压一片旌旗蔽日,一只军队正朝这边行来;谢玄高声下令,各军队迅速行动,片刻之间便有数千北府军弩箭手登城墙,东门处雷霆车也迅速到位,滚木礌石也纷纷准备好,战前准备进行的快速而又有条不紊。
韩暮暗自点头,这只经过大战洗礼的队伍已经成型,已经不复原先什么都不会的泥腿子一般;转过头来看着远处,只见那只军队渐渐行至城下,众人仔细观看,那只军队打得居然是大晋军队的旗号,士兵们穿的盔甲样式也确实是大晋制式盔甲,不由得狐疑起来。
“大帅,难道是桓温老贼已经调兵遣将来攻我巢湖城么?”刘牢之问道。
“不大可能,看看再说。”韩暮看着城下的军队在离城两千步处站定,不一会那支军队中单枪匹马奔出一人,那人迅速来到护城河边大声喊道:“此处可是巢湖城?镇军大将军韩暮的北府军可是驻扎在此处?”
城士兵大声回道:“你们是什么人?此处正是巢湖城,你等擅自闯入我北府军辖区是何道理?”
城下那人语带欢喜之意高声道:“原来真是巢湖城,我军远来不懂规矩,还望兄弟海涵,请告之贵军大帅,便说我禁卫军游击军司马荣将军来投,还请通报一声。”
城喊话的亲兵不敢怠慢,赶紧道:“稍候片刻。”说完飞快的朝城楼奔来。
韩暮早已将两人对答之语听在耳中,司马荣和韩暮有数面之缘,此人正是韩暮当初鼓动如簧之舌从外军成功拉拢过来的,当时游击军保持中立,韩暮绞尽脑汁才让司马荣成为己方的死党,并在谢安府中写下攻守联盟,签字画押;没想到此人居然率万余军队千里来投,倒真是有些意外。
梁锦春道:“大帅,桓老贼四下散布说司马荣意图争夺皇位叛变,率军遁走无踪,想来是这司马荣早一步得到消息,不甘为桓温所擒,率军东进前来投奔大帅了。”
韩暮沉思不语,谢石道:“韩帅,当心诈降,若城门洞开任由这一万人涌来,一旦生变恐局势不好控制。”
韩暮微微一笑道:“四万秦人都撼我北府军不得,除非这司马荣傻了么?”
梁锦春道:“小心为。”韩暮呵呵一笑对那亲兵道:“喊话,叫司马荣进城来。”
那亲兵高声喊道:“韩大将军有命,请司马荣将军进城叙话,你军暂且原地等候。”
对方那骑兵听了转身去了,回到营中良久之后都无动静,北府众将正惊疑间,韩暮笑道:“下城楼,开城门迎接。”
众人往下看时,果见一骑身着亮白盔甲,骑着白马一匹一溜烟朝巢湖城奔来。
韩暮迎出吊桥外,只见司马荣军容威整,虽跋涉千里而无倦意,只是面容中带着一丝愁意;韩暮远远的大叫道:“司马将军,别来无恙啊。”
司马荣飞骑来到近前滚鞍下马道:“末将司马荣拜见大将军,大将军救我。”
韩暮忙下马扶起他道:“进城再说。”
当下两人并辔进城,司马荣自然识趣,派人回到军中命大军将兵器扔掉徒手进城,早有北府军士兵将他们带进军营安顿,又有人将兵器收拢单独存放起来。
大帅府正厅内,司马荣纳头跪倒在地,涕泪涟涟,将京中之事全部说与韩暮听了,末了道:“末将见老贼狠毒,我若还在原地驻扎比为他所攻,故而在城中亲信传来消息的当晚便连夜渡江往北,由于担心老贼率大军来追,故而我命大军从秦地绕道,幸而秦人新败,防卫不甚严密,行军八日方才转回我大晋国境,彷徨无助之际经副将提醒,想到昔日将军为人率直仁厚,又只手擎天力保我大晋西线不失,斩杀秦人四万多人,威震天下,这才率军来投;此番大将军若不能收留我,普天之下已无我司马荣容身之处,还望大将军念及昔日情谊救我一救。”
韩暮忙道:“司马将军说哪里话来,此事从长计议。”
司马荣跪倒磕头道:“是否将军认为朝廷下诏说我是争夺皇位才率军叛变的,绝无此事啊将军,那是桓温老贼矫诏而为,我叔父……不……皇他如今肯定是被逼无奈,若不与老贼虚与委蛇,恐要遭老贼毒手。”
韩暮正色道:“司马将军,我义父谢公亦为老贼所囚,张玄张大人是我妻舅,德高望众的王大人亦失去自由,你还以为我北府军和老贼之间有何调和余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