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次了,对拉娜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本就是只夜莺,在诞下辛德前就流掉过三个孩子。辛德很幸运,有曼达盯着她,她压根没法溜出酒馆寻欢作乐。
为什么当初要爱上曼达?呵,曼达是不是不明白?她当初用自己的尊严,赎回她八岁时卖给笼子的自由身,她受够了烟枪醉鬼们的触碰。
她也想体验一下纯洁无噪的生活,于是她收起野心,抹去算计,伪装成一张白纸前的另一张白纸。
可她是个旅客,就像曼达。她不会永远停留在某一阶段,她相信曼达就是再埋头苦干五十年,也无法给她“下等人”马车上呈现出的繁华。
他们一起去吃淋上红酒,配上金丝修饰的牛排。
一杯千金的名贵香槟,他们一起畅饮。
光是“下等人”马车上的金属轮毂,都够曼达奋斗三四十年。
在那个黑暗的夜里,“下等人”索伦丢下了两袋沉甸甸的银币,作为对曼达沉默的交换条件。
威胁的语气冰冷无情,仿佛要将人一生的希望冻结。
不要声张,不要报官。不要再打扰拉娜今后的生活,不要再铭记这段爱情。辛德可以活下去,拉娜会为她负责。
“辛德,妈妈真的很爱爸爸。可是,我们现在必须分开…”
“…跟妈妈走吧,辛德。妈妈会给你一个新的…”
面对泔水桶般朽烂不堪的真相,辛德的决断仿佛早已书写完毕。
她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当拉娜试图带她一起离开,去追求所谓的更好生活时,辛德的小手坚定地拍打在母亲的手腕上。
那一巴掌,虽然力道微弱,却包含了对背叛的控诉和对自我坚守的宣告:“我不会跟母亲走,这是给母亲的惩罚……”
这句简单的话语,透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
曼达捂住女儿的双唇,下意识拿起餐刀。
他清楚自己无法同“下等人”动手。
因为他没有那种实力,也没有资本。
拉娜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她那往日的温柔彻底消散。
伪装也好,真的流露过实情也罢。
拉娜出于利益编织的面具,已被辛德最后的话语撕毁。
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与不屑,甚至向自己的女儿吐出一口痰,以此作为最后的告别。
随后,她决绝转身,跟随索伦踏上了那辆象征未来的豪华马车,消失于夜幕深处。拉娜当然会愤怒,她承诺她与索伦的订婚礼物,会是一只妻子外的特殊宠物。
那宠物本该是辛德才对。
但“下等人”没有刻意强取,他不喜欢缺少服从性的野狼。
他喜欢拉娜这样见风使舵、循枝变色的棕毛犬。
拉娜的新婚之夜,便见识到“下等人”这一绰号所言非虚。
辛德不知道母亲在那一夜的城中旅店中经历过什么。
母子二人的重逢,是在半个月后。
辛德手挎竹篮,为曼达采购香料与调味品。
除秽人是利尼维亚不愿提起的灰色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