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治疗室外两人看着里面躺着的人,还有身旁一直守护的苍嵐,乔纳瞇起眼睛好像发现了甚么。
&esp;&esp;「听说了,第二步要开始了。」乔纳始终看着前方的玻璃窗,经过的人也不会察觉两人在交谈。
&esp;&esp;「嗯,还是不知道对方是谁吗?」黑子听见计划的第二步开啟后呼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他也无法和那人联系,看来是要打探一下了。
&esp;&esp;「别衝动,组长是个老奸巨猾的傢伙,别这个时候露出马脚。放心,你妹妹跟他们混得不错。」乔纳一看便知黑子的小心思,他不能让黑子坏了计划,而且他深信黑子的妹妹会做好她的部分。只是他也感到很莫名奇妙,这段时间他只透过所谓的中间人联系,就连妹妹也只看见过干部们,却一直没有人见过首领的真面目。他不禁冷笑了一下,想知道这恶名昭彰的「厄尔庇斯」背后到底是何方神圣。
&esp;&esp;「知道了??嗯?」说着说着黑子突然瞥见一个人影掠过,他猛然转头看向走廊的转角,却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
&esp;&esp;「怎么了???飞阳??没有带手鐲吗?」乔纳此时确认了他内心的怀疑,黑子马上明白了他脸上的担忧。没有手鐲对幻力的抑制,陷入昏迷状态的飞阳很有可能创造出不受控的幻觉,因为他的意识是清楚的,而他的幻力足够强大。
&esp;&esp;「我怀疑??但放心??应该没有人能看见的,除非飞阳想要让人看见。」黑子说罢便追上那个背影,那个他也不曾忘记的背影,那个充斥了他和飞阳整个夏天的背影。
&esp;&esp;这时苍嵐从治疗室出来,她唇色苍白却不单是担忧,更多的是勾起了她心底的悲伤。
&esp;&esp;「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飞阳交给你了。」苍嵐有点气馁地看着乔纳,她怎会不知飞阳的种种跡象都代表他没有忘记,代表他们的失败,竟妄想以幻力擅改他的记忆和意识。但当初她是同意的,她不管飞阳会否恨自己,但她要飞阳活下去,即使是行尸走肉一般,即使是忘记了所有,她也要他活着。
&esp;&esp;「嗯,不用太担心,他应该很快会醒过来的。」乔纳接替着走进了治疗室,他缓缓走近那冷如石像的男孩,脑海不禁浮现出两年前他也是如此走近那个脆弱不堪的少年,并做了此生让他最后悔的事。不过也是那件事让他意识到他必须要离开,他要将少年从这扭曲的世界拯救出来。
&esp;&esp;乔纳蹲下身,凑到男孩的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量告诉他。
&esp;&esp;「飞阳,我知道你能听见的。我能看见你在使用幻力,我知道你经歷了甚么,相信我,不要让人看见她。这次我们一起保护她,好吗?」
&esp;&esp;
&esp;&esp;黑子追到走廊的尽头,小心翼翼地在转角处探出头,天花的灯光微微闪烁着。他的眼瞳也随之晃动,然后一个熟悉的、思念的,但又不敢面对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esp;&esp;「??璃画??真的是你吗?」黑子刚说出口却忍不住责怪自己的愚蠢,他究竟期待从幻觉的身上得到甚么答案。他已经不会像上次在飞阳房间里那样反胃了,但感觉胃部还是不停抽搐着,他忆起飞阳那时的自然和从容,就彷彿璃画没有离开过。
&esp;&esp;「嗨,游子黑??你好吗?」璃画转过身,依旧是那把乌黑亮丽的长发,瀏海和初次见面一样整齐,白晢的脸给人冷酷的感觉,微笑也如记忆一般腼腆。
&esp;&esp;「你??是幻觉吗?我不懂??」黑子在听见她呼喊自己的那一刻不禁倒抽一口气,他不可置信地走近女孩,如果是飞阳此刻创造的幻觉,那她不可能会知道自己的本名,因为飞阳还没有想起。他盯着地上的影子,凝视着女孩的呼吸,他缓缓伸出的手在空中颤动。
&esp;&esp;「游子黑,你没有变呢,一直都这么胆小啊。」璃画戏謔地打趣他,她在意识到自己的说话时脑海闪现了年少时三人打闹的画面。她察觉到黑子的手,她露出怀念又悲伤的笑容,然后主动握住了那颤抖的手。
&esp;&esp;黑子下意识地抱住了女孩,他感受到她的心跳、她皮肤的温度、她的呼吸,他惊讶地发现面前的璃画是拥有生命的人,而不只是幻觉。
&esp;&esp;「自从飞阳想起我之后,我就不时会出现,但又会突然消失。在他再想起我时,我又会再次出现,可是我之前并没有察觉自己是幻觉,意识和记忆也是断断续续的。直到现在,我不再只是飞阳创造的幻觉,我,夜璃画,真的回来了。」
&esp;&esp;黑子握紧女孩的双手,直到她的手腕变得红肿,他霎时间不知道如何相信面前的是人或是幻觉。可是这刻他选择相信,他的眼眶因内心的激动而泛着泪,喉咙也发出呜咽像是受伤的小狗,他知道这也是飞阳所相信的。
&esp;&esp;「回来就好,我们很想你??飞阳他??」黑子喘着气不停地向璃画诉说着所有的事,他们所有的悲伤和思念,女孩只是默默地聆听,一直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她也久违地感受到疼痛。她想,啊,原来这是活着的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