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吟池火急火燎的到卫生间洗漱了一下,今天气温回暖,他随便换了件米黄色的套头卫衣,想着反正是迟到了,路过后街早餐店的时候,又顺便买了一份早餐。
等他一边吃一边晃到体育馆门口的时候,门口还挤着一群因为没有票而被安保拦在外面的女同学。
他们学校的一号体育馆体量太大平时不轻易启用,一般会对外租赁举办一些联谊赛事,或者是为本市的重大活动提供场所。
谢吟池在检票进场的时候,还被强行塞了一个应援牌,在美女同学的再三恳求之下,谢吟池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最后勉为其难的答应她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帮她举一会儿牌。
虽然不知道举这个牌子到底有什么用。
本来谢吟池还在心里嘀咕,不就是一场普通的友谊赛,又是举牌又是拉横幅的,播音系的阵仗未免也太大了一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天王巨星的粉丝见面会。
等到谢吟池沿边溜进去找到票号的位置坐下,才发现下面球场至少布置了十几个机位,整个体育场座无虚席,每个方位都拉上了矩形横幅。
他低头将手里的灯牌拆开,摸索了一会儿才搞懂怎么开关,旁边的同学见他一坐下来就捣鼓手里的灯牌,神色激动地与前后排交头接耳。
“见鬼了,袁风至居然还有男粉,这心得多大啊”
“当初他被变态男粉骚扰到不得已在采访中澄清自己只喜欢女生,还暗讽男同不检点,几乎快要把讨厌男同四个大字刻脸上了,后来他十个站子停了八个,男粉都跑光了。”
“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你还真别说,人家袁风至可能只是讨厌长得丑的变态,这么帅的男粉或许有戏。”
周围默契的发出哄笑,谢吟池默默的将手里发光的灯牌放到了脚边,现在不是中场休息的时间,过会儿再举也没关系吧。
谢吟池的目光在球场上搜寻,一下子就找到了身穿9号球衣的岑近徽。岑近徽平时都只穿很规矩的衬衫长裤,又不怎么户外运动,露出的四肢被鲜红的球衣料子衬得异常白皙。
在肤色上能跟他媲美的也就只有在吊顶那块电子屏上频繁出现的面孔,估计就是他们口中的袁风至。
播音系大三的师兄,在大一的时候就被知名导演选去演了同志电影的男一号,在公司的安排下跟同剧组的另一位影帝级别的男演员炒cp,自此一炮而红,之后就无缝进组,很少回学校上课。
这次的球赛也不知道是怎么请到他的。
观众席上外校来的不在少数,他们原本是冲着袁风至来的,但看到导播的镜头给到敌方队伍的中锋时,也引起了不小的惊呼声。
毕竟是金融系的系草,比起靠脸吃饭的明星也不遑多让。
开赛已经有一段时间,金融系目前已经大比分差落于后播音系。
谢吟池对这些球类运动一向不上心,只知道看比分和一群人在球场上跑来跑去,时不时还要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
岑近徽脸上表情严峻,身上的正红色球衣前胸后背都被汗水浸成了深红色,在队友罚球的时候他弯腰双手撑在双膝上短暂的休息了一会儿后又马上跑动起来。
但旁边的女同学们似乎对赛况很有研究,他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子,感觉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不知道在搞什么,蒋明明像没睡醒满场溜达,搁场上看戏来了?”
“岑近徽一个人真的难顶,根本防不住播音系的那几条疯狗,这么多机位对着拍,球也敢打得这么脏?”
“听说本来今天是贺昀祯首发后卫的,但是今天临上场的时候让原本是替补的蒋明明的轮换了,说是因为昨天夜里着凉了,今天有点低烧,身体不舒服。”说话的同学伸手指向对面,“你看,现在在替补席坐着看球呢,喝水都用的是保温杯,说不定里面还泡着感冒灵呢。”
谢吟池心里没来由的闷痛了一阵,他不可避免的想到昨夜贺昀祯在阳台似乎待了许久,一直到他入睡前都没有听到阳台门被打开的动静,昨夜更深露重,阳台又没有暖气,贺昀祯穿的那么单薄,铁打的身体也经不住这么冻。
在得知自己完不成主线任务就将滞留在这个世界等待死亡之后,谢吟池也顾不了太多,之前他以为自己还有得选,无非就是在两个世界之间的去留做决定,但是现在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后路了。
没有人会情愿等死,在生命面前,其余的东西都只是过眼云烟。
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场上的比分还在一点点被拉大,等到中场休息的时候,袁风至的粉丝提前开始欢呼,观众席上出现了各式各样的灯牌应援。
谢吟池本着答应别人就应该说到做到的想法,也捡起了放在脚边的应援灯牌。
他并没有向那些狂热的粉丝一样将闪着光的灯牌举过头顶,只举到了胸口的位置,可在两分钟之后,现场的导播就将镜头切到了观众席,就像是追踪锁定一样,镜头对着谢吟池所在的方向不断放大,最后直接给了谢吟池一个无比清晰的特写。
谢吟池也没有意识到场馆里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是因为自己的出现,直到他身边的人都正大光明的扭头看向他,他才愣愣的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大屏幕。
“谢吟池?是谢吟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