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城父县县民作乱,以及高顺一意要运粮给其等过冬之事。
吕布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
“孝父。”
“卿不听我言,妇人之仁,一意要留下粮秣与城父县之民,甚至不惜亲自去送。”
“未料其等却丝毫不感念卿的救命之恩,居然暗中反叛,险些致使孝父身死。”
“孝父如今可后悔不听布之言?”
高顺沉默不语。
等了半晌,仍不见高顺开口,吕布忍不住长声一叹,语重心长道。
“孝父啊,孝父。”
“我等边郡武夫,素来为中原士人所不容。”
“今你我背井离乡,飘零至此,若欲立足,不为人所害,必得相互抱团。”
“至于他人之死活,干我等何事?”
“昔年董贼西迁,积尸盈路,布也未见朝中士人有何说法。”
“孝父屡屡为了他县之民,与诸将相争,这又是何苦?”
“事到临头,他县之民,偏偏欲致孝父于死地,最终来救孝父的,不还是只有布与军中诸将么?”
高顺闻言,又是一阵默然。
多时之后,其人方才开口,看着吕布,话声却是格外坚定。
“君侯。”
“城父县民本有余粮,足可过冬,偏偏被我等劫掠走。”
“顺只不过将其等之粮,归还于其等,还的还尽是陈粮,又如何能央求城父县民感激于顺呢?”
“此举未免不合道理。”
“再者,其等还有妻女受辱于我军兵士之手,有弟兄因我军而丧命,其等因此与袁军暗通,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顺只是做顺以为正直的事情,又有什么需要后悔的?”
吕布闻言,面色一黑,心中大为不悦。
高顺随吕布多年,知晓吕布心中不快,但依旧满面肃然,继续往下说道。
“君侯。”
“您有着诛杀董贼的大功,又曾为护卫天子,与李傕、郭汜二贼奋力死战。”
“以君侯您的功劳与武勇,若行事时能多加考虑,约束部众不做劫掠之事,克己择善而行。”
“顺实在想不到天下间有什么事是君侯做不到的。”
吕布闻言,更是不满,扫了高顺一眼,摇了摇头道。
“冥顽不灵。”
不再多说,转身而走。
高顺见状,心中一叹。
袁术大军还在身后,因而吕布等人未休憩多久,便再次启程,赶往陈国。
此时因有步兵在,大军行速自然是要比之前慢上不少。
黄昏之际,吕布方才率众与薛兰汇合。
却是这时,众人忽然留意到,一根数丈长的长杆立于平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