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阿狗缓缓睁开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了,但感觉身体似乎已经恢复了过来,除了脑后和肩膀处的疼痛依旧之外,精神也旺盛了不少。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屋子,感受着身下柔软的被褥,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他和阿妈只有简单的两床被子,铺的也是草席,睡一觉都会感觉浑身酸痛,像这样的被褥他只在镇长陈阿伯家里见过。
阿狗支撑着胳膊,慢慢坐起来,借着旁边的灯火光亮打量着屋中的环境。屋子正中间放了一张圆桌,桌子上摆了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束野花,花瓶旁边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药瓶的小瓶子,桌子旁边摆了两张椅子。在他所睡的床上,立着两个红色的柜子,黄铜包角,正面的把手做成了狮子衔环的样式。整间屋子布置简简单单,但是一尘不染很干净。
他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看看,只是伸胳膊的动作牵动了肩膀,让他低低的哼了一声。还没等他从床上下来,门一开,陈玉英从外面进到屋子里,她一直在外面,听到了屋中的动静,赶紧进来看看。
“小少爷,你醒了!”陈玉英欣喜的看着阿狗,见他要下床,赶忙走过去说道:“你先不要乱动,伤口我给你处理一下,然后你在床上多休息休息。”
阿狗看着她没有说话,他还记得自己睡过去之前,被陈玉英抱着从那个小屋中出来,然后被带到了这里,只是实在忍受不住伤口的疼痛,刚进来就晕睡过去,后面就全不知道了,对陈玉英叫自己小少爷,还是完全摸不着头脑,所以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
陈玉英见阿狗只是盯着自己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慢慢扶着他躺下来,然后从桌上拿起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些药粉,撒在阿狗的肩膀处。阿狗只觉肩膀伤口那里传来一阵凉意,疼痛感立马消减了不少。陈玉英从他放松的神情中,知道药效开始发作,微微一笑,用手轻轻的在伤口处按摩起来,以帮助药更快起效。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药香味在屋中飘散。阿狗看着陈玉英的脸,犹豫了良久之后终于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叫我小少爷?”
陈玉英看了阿狗一眼,微笑着说道:“因为你姓陈,是陈家的人,是老爷的孙子,少爷的儿子,所以我叫你小少爷!”
阿狗被她老爷少爷一顿绕,更迷糊了,而且她说自己姓陈……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阿妈也从来没有提起过,她是怎么知道的?
陈玉英看着阿狗愈加迷惑的眼神,抿嘴笑了一下,然后指着他胸前一直带着的残玉,问道:“这块玉你说是你阿妈给你的,你阿妈没有说过它的来历吗?”
阿狗摇了摇头道:“阿妈从来没有说过,她只是把玉交给我,让我贴身带着,不能给外人看!”
“那你阿妈没有提过别的事情吗?比如你阿爸?你自己家的事情?”陈玉英耐心的问道。
“没有!阿妈身体不好,总是躺在床上。”
陈玉英一怔,问道:“你阿妈身体不好?她怎么了?受了什么伤吗?”
“我不知道,阿妈从来没有说过。”阿狗忍不住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姓陈的?阿妈都没有和我说过!我真的姓陈吗?”
“对!你就是姓陈,你的爷爷叫做陈望湖,是试剑山庄的庄主,你的父亲叫做陈敬泽,只是……他们都已经故去了。而你,是试剑山庄最后一个血脉!”陈玉英盯着阿狗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只是提到那两个名字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了伤心的神色。
阿狗呆呆看着她,对她说的试剑山庄和自己的爷爷父亲,一点感觉也没有。
“至于你阿妈陆玉仙,她本是……。”陈玉英刚提了个名字,就被阿狗充满惊异的声音打断了。
“我阿妈叫做楼红瑶,不是叫陆玉仙。”阿狗用满是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陈玉英惊讶的看着阿狗,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时间没有继续往下说。
隔了良久,陈玉英才缓缓开口道:“你说你阿妈叫楼红瑶?是她自己说的吗?”
阿狗摇了摇头道:“是王叔……不对,他应该叫许还山,是他告诉我的!我本来也不知道阿妈的名字,只知道她是我阿妈……。”提到自己阿妈,阿狗难过的低下头。
“许还山?那个西北狼王许还山?你怎么会认识他?你说的王叔又是谁?”陈玉英越听越是疑惑,赶忙追问阿狗。
“许还山带着一些货去了小镇上,他一开始说他姓王,让我叫他王叔,后来我找他给阿妈瞧病……后来我不知道怎么就到了山顶上,阿妈也在,后来她就和一个老头一起走了,王叔……许还山就把我带下山,带我回了我和阿妈得家,让我收拾东西,后来……孔夫子来了,他也让我和许还山一起走,又给了我一些银两,我们就离开镇子了……后来,在树林里有一个穿的花花绿绿的人出来,想带我走,被许还山挡住了……。”说到这里,阿狗停了下来,他犹豫着是不是要把沼泽石屋里发现的东西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