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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家的仙女

华家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暜暜通通的山区村寨。

这个村寨普通得可以让偶尔提及她的人们过目即忘甚至于只有在区县一级的小比例地图上；才能查找到华家寨这三个字。只有乡镇派出所户籍部上，才能证明这个有近千个人类生灵生活的村寨的存在。或者，你可以认为这个故事只是个夏夜星空中的一个星尘。

她，　渺小得就像是大巴山中的一株小树，秦岭上生长着的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伏牛山上自然生息的一棵小花。她，这么一个即使在一个被高山峻岭阻断的不起眼的偏僻村寨，一个踏破铁鞋也难寻觅的、默默无闻的山村中都毫不引人注目的普通小女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笔者的方格之中？好事人肯定会有各种猜测：是这个村另类，还是非凡？要么，这个村就有出乎人们意料的新奇古怪之处？这里，还有个重要的、令人感到比较奇特的原因，那是因为，这个村寨，有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有其独特的历史和渊源。我们听说过有据可查的百家姓的村庄，有围墙院落的农户，是司空见惯的。如果一个村庄只有唯一的一个姓氏，几百户人家没有一个院落，这两者又是与（？）的关系时，这可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鲜事，这就是这个村寨的独特之处，肯定是一个世上难寻，万里挑一的典型村庄，这就是有几百户人家的华家寨。一个村子，都姓一个姓，也不足为怪，奇特的是，这个村寨虽然只有一个姓——华姓，但整个村寨，却是由一个祖先繁衍下来的华氏家族。在乡镇户籍簿上标注的户主，以及在这个村里所有的男性，都姓华；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女性，也姓华，这些女性，都是华氏家庭所生育的女儿。就此一项，华家寨就已不同凡响了，更何况村庄建筑的独特和新奇，更令人匪益所思，独树一帜。走进这个村寨，所有住房都是一字型排列，村民毗邻而居，户户相连，家家相通，户与户之间没有围墙相隔，家与家之间没有封闭院落，走出自家房门，就是公共通道。在这一字型建筑的两端，即住在两端的住户，可在这一排的端点，修建封闭这一排的厢房，以示端界。其他各门各户，完全连通，这在中国几千年农村村庄建设史上，可能是独一无二的，是村庄建设标新立异的杰作，是最具有特色的山村村庄之一。在一个偏远的山区，村庄搞成这样独特的建筑式样，可能也是绝无仅有的，在农村村房建筑上，显现出一条亮丽风景线和独特的风格。真乃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华家寨的建筑，可谓是天下一绝。饶有兴趣之人，不可不看，不能不看。收藏家们，更应考古论今，揭开他的文化底蕴，历史渊源。

这个村寨到底是哪个先人的后裔，建筑这样别有风格村寨的鼻祖是谁，我们没有必要去深入考证，更不需要到荆襄楚王立国之地去追宗找源，我们今天只能就事论事，深入到这个村寨查看家譜，听听老人们的传说，就可能找到华家寨的第一先人。是否真实可信，尚无科学依据，我们就把华家寨和传说中的先人，当做是杜撰吧。

我们将历史追溯到东汉末年。那时，皇室暗弱，群雄割据，战乱不已，天下大乱。董卓窃据刘氏朝政时，挟天子以令诸侯，使百姓生灵涂炭，引起全民公愤，天下争相*之。董卓帐下有一员大将，姓华名雄，是一位了不得的英雄人物。他文韬武略无所不能，十八般兵器无所不精，是有口皆碑的顶梁柱式的精英。华氏乃是关西旺族，世袭纯朴家风，在关西地区，有口皆碑。华雄沐浴祖恩，身袭祖传遗风，仁义不离左右，忠孝不忘两全，可惜生在兵荒马乱的末世，又摊上一位野心膨胀，胸无城府，战无智谋，心胸狭隘，刚愎自用的主儿，难于施展心中抱负，羞露胸中才干，恨自己生不逢时耳。他虽然身为仅次于吕布的第二战将，由于其人品之高无人能左，深谋远虑不在吕布之右，心中总是不断思虑磋跎，恨抱负不能展现，一身才干不能展示。仅管众人都说他非人后之辈，但他因找不到机遇，一直耿耿于怀。欲寻明主而效忠，奈拨云不得见日，无人指点迷津，何况在这乱世之末，道德沦丧之时，纵有冲天之志，也是一筹莫展。当袁绍纠结各路诸侯兴师讨罚董卓时，华雄不得不临危受命，出阵迎接挑战。华雄此时忠厚仁义之心太重，礼节礼貌之情太多，按当时社会习惯和道德标准，两军对阵，不斩无名之辈，乃是天经地义的行规。这一天，他奉命带兵掠阵，虽然已斩对方两员战将，但心中总感到有点歉疚，正在这时候，只听鼓角齐鸣，杀声震天，他抬头一看，对方阵门打开，一个骑枣红马的红脸汉子，骑马挎刀而来，他知道此人来者不善，在如此喧嚣的呐喊声中，来者绝不是个良善之辈。他向前仔细一看，那套行头装扮，知道是个弓马手，弓马手是营盘里司空见惯的行业，是在马上射箭的兵卒。两军对阵，何以派遣一个弓马手冲阵，华雄心里纳闷呀，这不是两军对阵之道啊，难道，在袁绍阵营里，不搞兵对兵，将对将的对阵之道了，在八路诸候，千员战将的营盘内，找不出可以冲锋陷阵的将军了，不然，何以派来一个弓马手耀武扬威呀。长年的将军修为，让华雄恪守来将通名，不斩无名之辈的对阵信条。就是这个行业信条，让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华雄，连后悔药都来不及吃，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以君子之心，度这位想一刀成名，不甘久居人下的关羽之腹，他不知对方是以专门偷袭和暗算，作为取胜主要手段的主儿。刚出道的关羽，绝非是圣人，他看到在群雄之中，只有他们哥仨最为寒酸，在公孙赞后边站着，既排不上座位，也不能近身，这脸面丢的可算大发了，要想扬威立腕，不甘人后，杀华雄是唯一的机会，机会难得，时不待我，生死在此一举，成名在此一战。唯一取胜之道，在于偷袭，在两军对阵之时，以弓马手的身份来迷惑对方，搞突然袭击，甚至来个暗算，这才能有胜算。采用这种偷袭的办法，虽有失君子之道，但事关未来赐爵封侯、修成正果的大事，不得不行此下策，此乃当时其心之私也，这非常符合关羽当时的潜伏爪牙的处境。加上当时年青气胜，血气方刚，争强好胜之心大胜，不甘人后之志大发，一举成名之愿大增，他绝不想当个久居人下之辈。刘备是皇叔，正好能依托皇家朝廷，来个飞黄腾达，所以他对刘备赤胆忠心，忠心耿耿，在华雄连杀两将的情况下，只要自己能刀劈华雄，就能让大哥扬威立腕，兄弟三人都能有个出头之日。他心里虽然想得很多，但他骑的那个马的速度，没有减缓下来，正在华雄拘泥于正常礼节，以便按常规行使对阵游戏规则时，不料那匹赤兔马似流星闪电一般，扑面呼啸而来，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华雄楞神的刹那，贪功心切的关羽，这个根本不懂江湖惯例和行军规范的贩粮贩子，见有机可乘，偷袭之心顿起，流寇侥幸之情顿生，借千里马之势，锣鼓喧天之威，冷不丁的一刀劈下，将有儒家风范的华雄，一刀斩于马下。这也是华雄大意之处，是华雄仁义之心所至，这一千古之冤案，一直成为华氏家族的耻辱。

华妻龙氏痛恨世道的沦丧和道德的苍白，觉得在刘家的天下，再也找不到做人的基本道德标准和交往规则，她痛恨这个世道，想摆脱这个世道，经过审时度势和深思熟虑，知书达理，深明大义，恪守正规伦理道德，严格克己复礼的华夫人，做出了一个令人匪益所思的决定：决心要开创一个以礼义立邦，以诚信育人的新天地。信礼义之经，行诚信之举，说理智之言，倡大同世界。她要让这个新天地的子民，成为尊崇孔孟之道，深明春秋大义，谦恭温俭让的楷模。熟谙社会变革的华夫人，立即将她的设想变成了具体行动，经过充分的准备和周密的安排，她小心翼翼地带上祖传标致和家譜，变卖家财，收拾细软，领上子女和几个可信赖的丫环，在华雄亲信和家丁家将的保护照管下，躲避兵荒马乱，历尽千辛万苦，风馋露宿，饥馋渴饮，登山峰，过悬崖，爬山涉水，排除万难，终于选择一处几百里方圆绝无一点人烟，没有飞簷越脊功夫的人，绝对来不到的深山老林之中，背靠伏牛山的崇山峻岭，左右以清水长流不息的丹江汉水为畔。家丁家将们都是誓死效忠的汉子，为安新家，哪有不尽力的道理，自然是豁出命来效力，甩开膀子效忠，垒石为基，夯土为墙，锯木为柱，茅草结芦，烧山开荒，修整田园，置办家具，采购籽种，播种耕田。虽然初期大家以鸟兽为伴，野猎为食，山果为粮，野禾为柴，条件虽然艰苦一些，但没有兵荒马乱之苦，尔虞我诈之忧，到也安居乐业，过起世外神仙生活。经过家丁家将二年的辛勤耕耘和有效地工作，已完全具备了华氏一家的生活条件：土地房屋齐备，生产生活资料俱全，粮食木柴足够五年消费，六畜存栏颇丰。华夫人为实现自己的抱负，婉言劝退难舍难分，誓死追随的家丁家将，独将自生儿女和知书达理的丫环留下，她要建立一个近亲血缘关系的王国。凭崇山峻岭之险，山川阻隔之艰，丹江汉水之源，猛兽出没之地，一定能让华氏家族在此繁衍生息。华氏夫人立下族规：凡族内之人，必修十八门技艺中的五门，即农，圃，渔，猎，樵，殖，骑，驭，易，射，瓦，木，技，艺，琴，棋，书，画，要文武双全，习武不学布阵之道，只为健身护家；习文要废除士途之学，明事理，辩是非。男人会狩猎耕田，女人会織布纺线，男主外，女主内，男儿不外出，女儿不内嫁，倡中庸之道，行和谐之风，尊老爱幼，尊贤纳良，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农闲时，读书之声不绝于耳，琴絃之音荧绕山村。在住房建设上，各房之间不能阻断，各户不修围墙，后续子女建房，要一字排开，长辈居左，后辈居右，长幼有序，房屋排列有章。这种建筑，是向人们昭示：华氏子孙永远是一家人。为体现对此地占有之意，将这傍山依水之地，都以华氏起名，如华家湾，华家坡，华家寨等，有点占山为王的意思。我们现在所说的华家寨，虽然是明朝未年，从伏牛山麓迁移到汉水来的，但这一支脉，大有华氏家族的遗风，民风纯扑，民情纯真，民俗纯正，读书之声不断，琴絃之声不绝，狩猎耕田，扑鱼捉蟹，既丰衣足食，又闲云野鹤一般。他们大行君子之风，大倡孔孟只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尊老爱幼，家庭和谐，夫妻和睦，手足和气，妯娌和平，一个没有剥削，没事暴力，没有欺诈，尊章守道，中庸和谐的大同社会，真在华夫人遗训下，建立起来了，这和华夫人及其后续贤能之辈治家有方，处事有道，办事得体，立律严格，是密切相关的。

华家寨的地理位置，也是得天独厚的。这和华氏子孙识风水，懂阴阳是分不开的。此地，处处体现中华民族的先人们，最为尊宠和信奉的吉祥数字——三。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决定社会运行，人类繁衍的，都和三有关。尧舜禹是中国的三皇，自三皇立法，便以天地人为本，以阴阳中为衡，以日月星为历，以土水气为基，以佛儒道为尊，以度量衡为器，其它万事万物，都是由三演绎派生的。古人所论之道，只有那个时代的认知和道理，华家寨定居之地，华夫人首选的吉祥数字肯定是三。我们不妨将华家寨的周边环境作一剖析：华家寨远墎三山：大巴山，秦岭，伏牛山，从外层包围着华家寨；近邻三水：丹江，堵河，汉水，该地被三条河流包围，占尽了滋润人间万物的江，河，水；该村正处在蹲式高卧海豹形状的湖北地形图昭示的上额顶前端，吡邻三省：四川，陕西，河南，属于鸡鸣四省之地，该地被三省紧紧地裹狭着。站在村后高山之巅眺望：北观李自成起事之商洛，东邻诸葛亮躬耕之南阳，西望李谪仙斗酒之太白，南眺张三丰创道之武当。东行能领略孔明抚琴之雅音，北行能欣赏子建赋诗之洛神，南行能参详太极神拳之底蕴，西行能探测熊猫憨态之足迹。这个被大山，大河，大省围聚堵塞之地，与世隔绝之域，秉天地之灵气，集山水之精华，传华氏之遗风，继传统之道德，怎么不能繁衍生长出有灵气有秀质的儿女来？在那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能产生金陵十二钗的悲剧人物，让一部红楼梦成为万古不衰的精典传于后世。我们既无本事谈天论道，又没能耐狗尾续貂，不如另辟溪径，在这个情有独钟的华家寨，有高山大河相伴的小村寨里，用放大镜在地图上都难找得到的偏僻贫瘠之地，挑选出一个按大自然常规和人类的生息规律，而进入华家寨这个天地的人，当我们的主人公吧。这个主人公是这样的默默无闻，我们就假定她是一株没有花香，没有树高，仅仅是一株自得其乐，自然生长的，有典型大江大山风格和秉性的无名小草。小草无名，怎么能给读者留以印象呢？不会是这里因为是几千年来的历史积淀，是被人遗忘的角落，难于找到的僻垟，就吝啬到连一个名字都不给起吧。小猫小狗尚且有名，何况是我们的主人公了？诸位请不要性急，这个权力，我们还是留给亲生自养的父母吧。

一九七四年，当大队的广播喇叭里，播放着批林批孔批周公时，华家寨的人就有一种本能的予感：可能又要赶上大灾大难之年了。这个年头生的娃子，肯定没有好。说来也怪，自从大队按上了广播，这些年村子就没有消停过，日子呢，是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既然我们把主人公定在了华家寨，我们就不防说说，住在村庄把头的华有厚一家吧。户主是华有厚，老伴自从嫁过这个家来，已生育了七个子女，加上*的群众运动，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就没过上几天舒心日子。说来也怪，这一没有计划生育约束，儿女就像下饺子似的，一个接一个往下生。本来华有厚的村支书当得还不赖，因为他上有二老，下有七个子女，靠工分生活，难以养家糊口。他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辞去支书，来到汉水江上扑鱼队工作，起码每个月有点现钱花。现在这个社会，有事没事总是这么闹腾，运动来，运动去的，不知啥时是个头，也不知猴年马月能过上个消停日子。上边穷折腾吧，家里也不安生，拖累人的娃娃，总不停地往外生，眼下又有了第八个娃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呀！到是夫人王氏沉得住气，其见识不逊须眉，她在打着自己的算盘。

在虎年的正月，一个要进入中年的精干妇女，向菩萨庙镇的菩萨庙走去。我们仔细一看，原来是华有厚的婆姨王氏。只见她三十七八岁的年纪，一米六八的个头，身材十分的苗条，走路挺直有力，步履轻盈有派，由于头发是媳妇妆扮，从后面看，就像一个年轻少妇。她面皮白晰，五官端正，大大的眼睛亮而有神，面部清秀而眩曜，面容慈善而端庄，面虽未笑，但含某种威严，话虽不多，却显某种素质，言谈话语中，透露出大家闺秀的风范来，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位干净利落，精明能干的女性。她缓步来到菩萨面前，虔诚并礼貌地向香炉内烧上一柱香，行了跪拜礼，口中念念有词，诚皇诚恐地祷告着，请菩萨能给子女赐福，能让怀中娃平安。她悄悄地从菩萨庙里回来后，眉头舒展了，精神好像似大大地解脱了。自从二十年前嫁到华家，她不但把家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