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那些银子去给那姑娘。”他沉声说道。
虽然对朝廷的现状失望,对无法帮助天下百姓而有着深深的无力感,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坐在车外的小厮应了一声,随即叫车夫停下马车。从怀中拿出几锭银子跳下去,正往前走,忽然从对面凶神恶煞走来几个大汉。
“闪开闪开!”大汉驱走了围观的人群。然后冲着那女孩喊道,“喂。你!谁准你在这儿卖身地?孝敬了爷爷们没有?”
那女孩惊恐地抬起头来,看着几个大汉,瑟缩不已:“几……几位大哥,抱……抱歉,我不知……知道这里的规矩……”
虽然面黄肌瘦。但那柳叶眉、丹凤眼、秀气的鼻梁、樱桃小口,活脱脱就是一个美人坯子。那几个大汉见了,立刻显出垂涎地神色。
“哈哈,不要紧,不要紧!”为首的大汉色迷迷凑上前去,“不知道不要紧,现在不就知道了吗?小娘子,在这儿卖身,可是要交租借费地哦!“租……租借费?”
“没错。租借这块地皮,要给钱的!”
女孩显然涉世未深,一下子愣住了:“可……可是我没钱……”
大汉淫邪地笑起来:“没钱啊……那可不好办哪!总不能因为你坏了这儿的规矩吧?不如这样。你就陪我们哥儿几个乐和乐和,就当你的租借费了!怎么样。哥哥我够体贴吧?”
其他几个大汉都哈哈大笑起来。
“不……我……”再笨的人这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了。女孩吓得浑身哆嗦。手脚并用就想逃。
“想跑?”几个大汉冲上前去,将她抓住。
可怜一个弱智女流。怎么可能敌得过这些五大三粗地凶人,他们想要抓住她,简直易如反掌。围观的众人明知女孩就要受到几人的欺侮,却是敢怒而不敢言。杨学宗在车内正好看到一个老者边摇头边说:“可怜一个好好的姑娘,落到这些恶霸手里……”
杨学宗不禁勃然大怒。
从没听说过卖身的人还要交租借费,分明就是有意敲诈!况且若是有钱,谁还会走上卖身这条路?
“住手!”他忍不住大喝一声,跳下马车。
那几个大汉先是一愣,没想到还有人敢管他们的闲事,正想发作,却随即又看到一身官服的杨学宗,顿时气焰就消散了许多,忙低头哈腰道:“是,是,大人有何吩咐?”
杨学宗喝道:“放开那位姑娘!”
几个大汉面面相觑,为首那个看了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恋恋不舍还带着几分侥幸心理,故作清白道:“这位大人,这小娘子欠了我们的钱,正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住嘴!我全都看见了!你们分明就是趁机敲诈,看见这位姑娘落难还落井下石,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如今还敢在这里抵赖,难道要本官好好教训教训你们才知天理王法吗?!”杨学宗怒道。
他曾经是统领千军万马与强横牧族大战地百胜勇将,区区几个地痞流氓怎能抵得住他的威仪?
几个大汉吓得心惊肉跳。虽然他们不知道杨学宗是几品官,但就这短短几句训斥中却散发出强烈的威严和压迫,仿佛面对着凶猛无铸地狮子,连脚肚子也忍不住不听使唤地哆嗦起来。
“小的该死!小地该死!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什么美色财富,这时候全都扔到了一边,他们急忙跪下,不住求饶。
“还不快滚?!”杨学宗大喝一声。
“是,是,滚,滚!”几人仿佛虎口逃生,一个个脚底摸油跑得飞快,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杨宗学看着他们逃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种地痞流氓京城里不知凡几,抓也抓不完,而且就算抓了,往往苦主也会担心被打击报复而不敢指认他们,因此找不到他们欺榨民众地切实证据而不得不释放。
国家凋敝,各种各样的社会问题层出不穷。杨学宗也曾经有志于改变这一切,但随着对官场政治了解地一步步加深,原本的雄心壮志也被一点点消磨,到如今,他只求能够回到相对不受约束的战场上,保家卫国,看来是他唯一能做、也适合做的事情了!
“多……多谢大人相救……”那女孩得以逃脱几人的魔掌,哭着向他道谢。
他看着她单薄的身子、蜡黄的肤色,叹了口气,拿过成安手里的银子,交给女孩道:“这些银子你拿着,去把你娘葬了,剩下的钱,留着投亲去吧!”
女孩捧着钱,哽咽着说:“多……多谢大人,从今往后,蕴娘就是大人的人了!不知大人家在何处?待蕴娘葬了母亲,即刻前去府上应命。”
杨学宗急忙道:“不,不用了,我府上不缺人。你还有何亲人?葬了令堂之后,自去投亲吧,你年纪还轻,不要断送了以后的生活。”
女孩却非但没有安心,反而哭得更厉害了:“大人……蕴娘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如今母亲去了,若是大人不要蕴娘,那我也只好跟着母亲一起走了!”
杨学宗听罢一愣,顿时也有些手足无措。
此时旁边有人劝道:“大人,既然这孩子这么命苦,你就救人救到底,赏她一个安身的地方吧,总好过她流落勾栏院,或是年纪轻轻就走上绝路。”
余人纷纷附和。
杨学宗无奈,只好道:“那……好吧!若是等你葬母之后,仍未改变主意的话,就到左丞相府来吧!”
“左丞相?!”
“就是威武大将军杨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