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时候,陆绪章又打来一个电话,嘘寒问暖的,说宿舍都已经安排好了,到了香港后,谁负责接机,接机后陪着她过去,对方联系方式,以及宿舍情况,全都给她讲了。
他也含蓄地道:“在香港,寸土寸金,所以他们口中的宿舍条件好,也就那样,你要有心理准备。”
对此孟砚青倒是没什么:“放心,我明白。”
其实她都住过八人宿舍了,什么都经历过了,如今哪可能还那么挑剔。
陆绪章又问起她其它各样行李准备得如何,问得格外细致。
孟砚青抱着电话机,懒懒地坐在沙发上:“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陆绪章忙道:“好,我不问了。”
不过他很快又解释:“我也是不放心你。”
孟砚青便笑了:“我有那么不让你放心吗,你不放心什么?”
陆绪章那边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道:“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我回到家,总想着你要去香港,心里忐忑,不安宁。”
孟砚青听这话,却是突然想起来,道:“你可以去雍和宫拜拜嘛……”
她说这话,陆绪章那头顿时没声了。
雍和宫拜拜,是那天在首都饭店面对林慧时说的。
她这么一提,于是关于那晚,关于那些矛盾,关于她曾经离世的重重痛苦,一下子便重新涌上来了。
孟砚青见那头没声了,也觉得自己过了。
其实两个人之间的种种,彼此都有些怨愤的,但事到如今,明显双方都想放下,都在试探着对方的意思,都想重归于好,那两个人就往一起使劲好了。
至于其它的,可以以后慢慢谈。
但她突然这么一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于是她便想着怎么找补,谁知道这时候,陆绪章却自己道:“当时可能犯傻了……”
孟砚青咬唇:“算了算了,那时候都会犯傻。”
他都这么承认了,她也不想因为这个再戳他痛楚。
一时,两个人都沉默了,彼此只能听到彼此带着些微电信磁性的呼吸,就那么一下一下的。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陆绪章。
他低声问:“刚才干嘛呢?”
孟砚青:“才洗了个澡。”
陆绪章声音低沉,也很温柔:“哦,头发吹干了吗?”
孟砚青摸了摸头发:“差不多吧。”
陆绪章低声说:“虽然是夏天,但刚洗过澡,记得披一件薄外衣。”
他的声音温煦暖融,孟砚青听着,心里倒是熨帖。
她笑着道:“一点不冷,我现在身体好很多了,不像以前了,我还觉得热呢……”
她翘着脚丫,满意地看着那脚丫上指甲,每一个都修剪得很齐整,不过好像略长了一些。
一时便想起,上次在承德,他好像曾经握着自己的脚,给自己剪过。
于是心里便多少有些荡漾,想着这个时候,夏日绵长,若是他能在自己身边,搂着自己,那也是一桩美事。
这时候,电话那头传来陆绪章低低沉沉的声音:“很热吗?”
孟砚青心不在焉:“嗯……”
心里却想着,其实他们两个在床上还是很投契的。
这个世上有几个能那么体贴细致,让她得到全方位的享受?
他对自己也是足够用心了。
关键是他很使得出手段,单膝跪地亲她,或者什么的,反正很懂,也很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