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杂会菜回头来。“济公说:”你胡说!我知道这里老太太生日,买了四样礼,特来拜寿。“家人一听,暗想:”素来我们大官人最爱施舍,摔金如土,仗义疏财,遇见穷苦的人必要周济。也许我们大官人待他有好处,他知道今天寿辰,要来报答报答,我倒不能小觑他。穷人也有一分尽心,或许知老太太爱吃什么,买点什么。也许送桃面点心酒席票。“想罢说:”和尚,你在哪庙里?“和尚说:”我在灵隐寺小庙出家。“管家说:”你的礼物是自己带来,还是随后有人挑了?“和尚说:”我随身带来。“家人说:”你的把礼物拿来,我给你回禀帐房去。“和尚由袍袖里拿出一个馒头,两头大蒜,两头咸菜,两块狗肉,递给管家。和尚说:”给老太太吃狗肉就蒜瓣,吃馒头就咸菜。“家人一瞧,赌气给扔在地下说:”你快走开罢,跑来搅我们。“刚扔到地,过来两条狗就要吃,和尚赶紧轰开:”花脖四眼,你们两个给吃了,老太太吃什么?“和尚捡起来说:”你不给回禀,我会嚷。“大声喊嚷:”送礼来了!“拿手抓住往里扔。众家人瞧了,全都说:”这和尚是疯子,不管他。“书中交代:这郑雄原本是临安头一等绅士,又是武进士,为人最爱交友。他叔父在外省做总兵,今天给老太太做寿,临安城上自公侯,下至庶民,都来送礼拜寿。今天有美髯公陈孝,病服神杨猛,赵文会、苏北山、姜百万、周半城,皆在客厅,真是高朋满座。郑雄的母亲,今年七十整寿,可就是双目失明,有二年多了,请了多少先生并未治好。今天郑雄正在厅上应客,家人拿进一个礼单来,说:”三清庙的广惠师父前来拜寿。“郑雄一听,一愣说:”我素日跟他并无来往。“接了礼单一瞧,上写:”银烛一对,寿桃全堂,寿酒一坛,寿面一盒,寿帐一轴,山羊四只。“郑雄忙迎进。众人一看,此僧有五十多岁,衣貌鲜明。书中交代:广惠来给郑雄送礼,他有贪心,知郑府的花园闹妖,他会捉妖净宅,打算以送札打进步,好给捉妖赚点银子。今天来到这里,众人一让,把广惠让至杨猛、陈孝这张桌坐下。杨猛爱说话,说:”大师父来了。“广惠说:”来了。“杨猛说:”我同你打听一位和尚,你可知道?“广惠问:”谁?“杨猛说:”西湖灵隐寺济公长老。“广惠说:”济颠和尚,疯疯颠颠算什么,我倒同他师父相好。论起来他是师侄,常要跟我学能为,我没那么大工夫教给他。“杨猛一听就恼了,一想:”这东西,说话真可恨。他说我师父是他师侄,我成了他孙子了。我去找我师父去问问,如果是真便罢,如没有这回事,我把这秃头给砸碎了。“想罢站起来,才要往外走,就听外面喊嚷:”上寿送礼来了!“杨猛一听是济公的声音,说:”我师父来了,好,我倒要问问。“忙往外跑。济公这一来,要大闹寿堂,法斗广惠,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广惠僧狂言惹祸 济禅师妙法惊人
话说杨猛忙往外跑,陈孝也就跟来。二人出了客厅,到外面一看,正是济公,说:“师父,你老人家因何大喊小叫?”济公说:“我来这里给老太太上寿,他等嫌我破烂,不给我回禀。”陈孝、杨猛说:“他们本是势利的。”郑雄也从里面出来,一见和尚甚穷,说:“二位贤弟不在厅上吃茶,来此何干?”杨猛、陈孝说:“我给你二位引见引见,这位上人就是我常合兄长提说,灵隐寺那位济公禅师。”郑雄说:“原来是圣僧,久仰大名,今幸相会,真三生之幸。”和尚说:“今天老太太千秋诞辰,我特前来拜寿,送点寿礼。”郑雄见和尚衣服褴楼,象那讨饭化缘之人,怎能往客厅里让?看看陈孝、杨猛,又不好不让!心中犹疑未定,只听和尚说:“我来送点礼,拜拜寿,我也不能客厅去坐,贵府高亲贵友不少,我也没衣服。”郑雄一听暗喜,不免虚让让说:“和尚既来之,则安之,请进罢。”杨猛也愿济公进去,对对广惠那话真假。和尚说:“郑大官人这么一让,我倒不能不去给老太太拜寿要紧。”郑雄也不好阻拦,同和尚来至客厅:和尚叫茶房把八仙桌放在正中,上铺红猩猩毡。济公把狗肉等物拿出来,上边竟坐。郑雄眼都气直了,当了陈孝、杨猛未便发作,还过去谢承和尚,叫家人扔了。在座之人,济公认识一半。茶房摆上酒菜,济公立起来各桌上都让,让到广惠那里。广惠傲然高坐,一语不发。让完,回座吃酒,只听广惠说:“郑大官人,我今一来拜寿,二则要在老太太面前孝敬个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河里浮的,草里蹦的戏法。你去后面回禀一声,我在这里变,老太太那里就瞧见。”郑雄一听,说:“好。”到了后面,见众亲友的女眷都陪老太太说话。郑雄说:“娘呀,现有三清庙广惠僧要变戏法,给娘瞧瞧。”老太太一听,气得颜色更变说:“你同和尚取耍笑我,快叫秃头滚出去!老身眼睛已坏了二年,你还叫我瞧戏法。”郑雄一听,这才悔恨,忙说:“老娘不必生气,孩儿一时忘了。”旁边有几位女亲友,都说:“伯母,你老人家叫他变个我们瞧瞧。”又有几位小姐都说:“奶奶,你叫他变与我们瞧瞧。”老太太这才说:“郑雄,你叫他变去罢。”郑雄这才回至客厅说:“大师父,你变罢。”和尚要了一把剪,一张纸,剪了许多蝴蝶。和尚有点能为,口中念念有词,吹一口仙气,就见一对对蝴蝶直奔后堂飞,大家齐声喝彩。杨猛同陈孝一起说:“师父,你也变献点手段。”济公立起来大嚷:“我也要变了!”嚷罢,说:“奄嘛呢叭迷嘛奄敕令吓。”只见有三十多条小长虫满厅乱飞,大家一愣,低首一瞧,筷子皆没了,哄堂大笑。济公用手一指,长虫没了,每人跟前一双筷。大众称奇。广惠见众人夸济公,他脸上无光,说:“郑大官人,我孝敬老太太一碗汤罢。”站起来就要了一块包袱,盖在桌上,口中念念有词,把包袱一掀,见变出一大碗三鲜汤,仿佛有人托着似的,飘飘悠悠,就往外走。济公用手一指,那碗汤在广惠头顶上一反,正泼了广惠一身,脑袋也烫红了。众人拍手大笑。广惠赌气用手擦了,说:“众位,我本想今天在人前显耀一番,变些仙桃孝敬老太太。”众人一想:这时正在四月里,陈桃早没了,新桃尚没长成,正在青黄不接之际,这倒新奇。广惠才念咒,济公过来说:“你变出来,别掀开包袱,我能猜着。”广惠说:“就是罢。”口中说道:“寿桃一盘献堂前,献与堂前不老仙,今日变出芙蓉果,寿比桃儿还在先。”念完,就见包袱鼓起。济公说:“你说这话不对。”广惠说:“我不对,你说。”济公说:“黑果一盘献堂前,献与堂前不老仙,今日变出带把果,羊肉熬着占醋蒜。”广惠打开炎印:逄么
第十四回 济公游戏耍广惠 郑雄为母求圣僧
话说济公耍笑广惠,变了几个茄子。济公叫郑雄:“去到里院把老太太请来,我要变个稀奇戏法,叫老太太瞧个明白。”郑雄说:“不行。老母二目失明,足有二年,怎可瞧见的?”济公说:“我因老太太二目失明,我才叫他老人家瞧。要是有限之人,也不算能为。”郑雄知和尚有些来历,这才到后面把老太太请出。
两个丫环搀住,来至外面。众亲友皆站起来说:“给老太太拜寿,但愿你老人家多福多寿。”老太太落了座,郑雄说:“娘呀,现有灵隐寺济公长老,他要变个戏法,能叫你老人家瞧的明白;”老太太点头。济公来到老太太面前,说:“寿筵开,寿桃色色鲜,寿酒霞杯筵,五福寿为先。寿绵绵,福长远,真正是寿比青松不怕风霜减,恰好似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念完了这几句;济公用手在老太太眼睛上一画,暗念六字真言:“奄嘛呢叭迷轰。”老太太果然眼睁开了。老太太说:“郑雄呀,我这左眼瞧得见了。”郑雄还不信,一招手,叫过一个丫环来,说:“娘亲,你见这是谁?”老太太说:“这是春梅。”丫环说:“正是。”老太太大喜:“真瞧得见了。”郑雄一听大喜,赶紧过来说:“娘亲,你看儿怎么样?”老太太说:“日月消磨,你也半老。”郑雄赶紧给济公行礼说:“圣僧,你老人家慈悲慈悲罢,既把左眼治好,再把我老娘右眼给治治。”老太太说:“我就是左眼瞧得见。”济公说:“我可不能治右眼,现在你大门外有一个抱小孩的,他叫马沛然,把他请来一治就好。”郑雄赶紧派人出去把马沛然请进来。郑雄赶忙行礼,说:“先生,求你把我娘亲的右眼治好,我必要重谢。”马沛然刚要说不会。济公过来说:“马沛然,你给治罢。”过去暗递给马沛然一块药,这个时节,众仆妇丫环都来在门外站着,瞧给老太太治右眼。内中过来一个妇人,就把马沛然抱的小孩接过来,给小孩吃乳,小孩哇的一声就哭了。马沛然也是福至心灵,拿着这块药说:“用无根水化开,这是佛爷赐的仙丹妙药,叫老太太用水一擦眼就好了。”这才叫家人与药化开,果然给老太太一擦右眼,立时眼就好了。郑雄见新来的仆妇抱马沛然的小孩接过来给乳吃,不知是怎么一段事。赶忙问马沛然。马沛然就把夫妻怎么贫苦,妻子出去,我怎么要跳河舍小孩,遇见济公,把自己的事由头至尾一说,郑雄一听,方才明白说:“得了,我这里正少个管帐先生,你就在我这里罢。
我单给你夫妻顺出一所房子居祝圣僧你老人家的慈悲,我给圣僧你换换衣裳。“济公说:”你倒不用给我换衣裳。我和尚化你的缘,你把清波门外的两顷稻田地,施舍给三清观的刘泰真,做为那庙的香火地,就算谢了我和尚了。“广惠在旁边坐着,一看济颠大展奇才,他有些气忿不平。广惠站起来说:”郑大官人,我知道你这后面花园内有妖怪作祟,我情愿到后面给捉妖净宅,我分文不取,丝毫不要。我所为跟济颠比并比并法术,看我二人谁行谁不行。“济公说:”好,你既这等说,我就同你去到后面捉妖净宅,退鬼治病,还叫你先施展法术。你捉了妖精,就算我输了,你捉不了,我和尚接后常“广惠说:”也好,咱们这就去。“
济公说:“你别忙,咱们吃完饭再去,也没有白天就捉妖的,妖精也不来。”郑雄说:“我这花园,我不知道是妖怪可是仙家,时常家人在后面楼上睡觉,就把家人给扔下楼来。再不然屋中的东西乱响,乱掷地下。或者楼上没人,就点上灯。
可始终没人瞧见什么,也不知是妖是怪;我也不解其意,直闹了有半年了。“广惠说:”不要紧。今天晚上,我也不管他是妖是怪是鬼,我拘了他来,拿戒刀将他结果性命。“众人大家谈话,天色已晚。郑雄问:”二位和尚用什么东西?“广惠拿笔开了单于,郑雄就叫家人照样预备,放在花园,一概安置停当。两位和尚来到花园内一看,是八仙桌一张,椅子一把,香炉蜡扦一分,长生料香一颗,钱粮一分,砚台一方,白芨一块,朱砂一包,新笔二枝,黄毛边细一张,香菜一棵,五谷粮食一盘,无根水一碗。广惠看了一看,先点着了香烛,然后祷告过往的神祗:”保佑弟子广惠把妖怪捉住,回庙烧香上供,答谢上苍。“祷告已了,用无根水拿白芨研了朱砂,拿笔画了神符三道,自己一烧,化作灵符,口中念念有词说:”头道符一烧,狂风大作;二道符,把妖精拘来;三道符,用戒刀把他结果了性命。“
郑雄带着一个胆大的家人,在旁边瞧着。济公在那里拿着一把酒壶,一声不语,见广惠口中念念有词,把头道符点着扔出去,并无一点动作,也没一点风。众家人无不嘻笑,都说:“广和尚造谣言,没有能为。”广惠又把二道符扔去,也并无动作。广惠真作急了,把三道符往外一甩,只见就打外面一阵怪风,刮的是沙灰荡漾,尘土翻飞,怎见得?有赞为证:无影又无踪,卷杨花,西复东,飘蓬叶悟空。江湖常把扁舟送,推白云过岭,过园林乱摆花枝动。吼青松,穿帘入户银烛影摇红。
这阵风过去,就见对面这三间楼,楼门一开,由里面走出来一位年迈的老翁,面如童子,鹤发苍髯,头戴古铜色四楞中,身穿古铜色大氅,白袜云鞋,手拿蝇拂,向广惠一指说:“好,广惠,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何故特来惊动我?所为何因?”就使用蝇拂一指,一股白气扑奔广惠。广惠觉得头晕眼黑,翻身倒在地上。济公拿着酒壶哈哈一笑说:“你本是修道之人,无故蹈入红尘,还敢欺凌三宝的弟子。”和尚说完,把脑袋一拍,露出三光。那仙家本是修道,在楼上住着,有几千年的道行,只因郑雄的家人常不清洁,冲撞了他,他才在楼上闹。
今天见济公现出三光,那仙家是修道的,他不敢过来,恐被济公的三光照着,就得除去他五百年的道行。人有人言,兽有兽语,这位狐仙既能变人,道法就深远,赶紧说:“圣僧不要动怒,这倒不怨我,只因郑雄的家人冲撞了小狐,他等不知自爱,我叫他等知道知道。”济公说:“你急忙给我快走!如不走,我要请雷劈你。”就见那仙家当时化作一阵清风而去。济公才拿出那一粒药,把广惠治好。
广惠臊得面红耳赤,自己告辞回三清庙去了。济公住在郑雄家中,次日清早起来,郑雄款待酒饭,想济公给母亲把眼治好,自己心中甚感激,要给济公换衣裳。济公说:“此番你要谢我。”随附耳如此如此,郑雄点头答应,济公方才告别,出了郑宅,向前行走,一直够奔钱塘门而来。来至钱塘门外,见大道旁边有一个卖狗肉的担子。这个卖狗肉的,在玉皇阁对过大影壁底下蹲着出恭。济公睁开慧眼一看,按灵光三击掌。济公说:“真乃世界之中第一孝子。我和尚不来救他,雷必取他。”想罢,和尚就问:“这狗肉担是哪位的?”连问三声,并无人答言。书中交代:这个卖狗肉的姓董,叫董平,住在钱塘门内,家中就是他母亲,娶妻韩氏。董平为人的性情,最好生疑,时常在他母亲面前不孝。虽没有什么大过,无非言语中不顺。清早起来,他就跟母亲辩嘴,说他母亲不知好歹。他妻子韩氏是一位贤良妇人,常时劝他,说:“老娘这大年纪,你就不应该无事生非,惹老娘生气。”董平也就不言语,出去做买卖。这天董平在家中煮肉烧上锅,叫韩氏看着,他出来买狗。宋时年间,准许人买狗卖狗肉,董平走到一条胡同。见路北门首站着一人,有三十多岁,买卖人的打扮,说:“你买狗是卖狗肉去吗?”董平说:“不错。”那人说:“我本不愿意养狗,由去年来了一条野狗,轰它它也不走,晚间关门,就把狗关在院里。我夜间听狗叫,我起来一看,原来有贼拨门,我把贼赶走。
一想,此狗倒也有用,故此我留下养了。今年又生了一个小狗,两个狗争打架,我怕碰了孩子,我有心把它卖了,那有恩养仇杀之理,我也不要钱,你白拿了去罢。“董平一想,这是顺事,用绳子把大狗一捆,扛着小狗,谢了谢那人,拉着狗回家,到家把大狗搁在院中就走,进屋中拿了一把刀要杀狗,把刀搁在院中,到屋内拿盆子出来,一瞧刀没了。董平问他妻子:”你拿了刀去?“韩氏说:”没见。“
董平一找,见小狗把刀衔在东边,藏在身底下,露出刀柄。董平过来一脚踢开小狗,拿刀过来要宰大狗。小狗跑过来往大狗脖子上一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