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测这些就是制冷用的压缩机,我们顺着边走,感觉到这里冷的离谱,都有点受不了,牙齿开始打战。
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一个开在混凝土上的大型门洞,用的扭矩门栓,有一道厚实的铁门半掩着,门上全是白霜,王四川踢了几脚,这门几乎纹丝不动,厚度惊人,我看着这道门,就感觉到很眼熟,不过一时间没想起在哪里看到过,等王四川掰掉门上的几块霜,露出了门上的字的时候,我才醒悟过来。
那门上写着很大的
53 谋略
是和我们在暗河的第一段从石头下挖出的那到大铁门一样,几乎一模一样的,当时老猫的朋友说里面是引爆炸药的地方。
我心里说难道这后面也是引爆炸药的地方?心里觉得不是很可能了。
门刚好了开了能容纳一人进入的缝隙,整扇门其实已经和边上的混凝土冻成了一个整体,轮轴处的霜冻硬的惊人,想要再开一点根本不可能。
我深吸了口气,和王四川鱼贯而入,里面的温度比高一点,所起雾气特别的浓,不过往里走了几步就好多了,我们定睛观瞧,门后是一个铁皮的走道,很高,横宽都和门齐平,有五米左右,似乎是用来运送大型东西的通道。我们往里再走,铁锈的味道越来越浓,并且脚下感觉不太稳。
通道不知道通向哪里,前方一片漆黑不见底,连手电都照不到尽头,这让人有点恐慌,就在我开始犹豫要不要深入的时候,王四川又发现了东西,他拍了我一声,指了指墙上,我转头一照,就照到边上的翻着无数铁锈鳞的铁皮上给人用手搽过了,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印迹,铁锈片落了一地,而我们在地上也看到了清晰的脚印,而且有两对。
这些痕迹相当的新,我顿时兴奋起来,看样子,似乎是找到袁喜乐的线索了。
跟着这些痕迹,我们加快了脚步,一直往通道的深处跑去,同时手电不停的扫射四周,唯恐错过什么,大概跑了半只烟的功夫,我们终于从出口出来,来到一处平台上。
平台的上下方都豁然开朗,上方相当的高,出现了钢结构的横梁。往下面照的时候,另人吃惊的场景出来了,只见下面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吊装车间,两根巨大的铁轨卡在车间的地板上,犹如两道巨大的伤疤,特别的显眼。
由平台边上的铁丝蹄子,可以下到下方的吊装车间,下到下面之后,更加感觉到这个车间的巨大,到处都堆着器械,老旧的积满灰尘的篷布盖这一堆又一堆的东西,头顶上吊着起重用的钩子,二十多年时间的荒废在这里倒不是很显眼,至少没有严重的铁锈味。
后来我们才发现,在车间墙壁的踢脚线位置上,也有相同的换气装置,显然其中的一些二十年来还在运行,使得这里常年保持着干燥和洁净的空气。
我们打着手电,有点不知所措的在里面搜索,日本人在东北留下的建筑,少有保存的如此完好的,大部分都在离开前焚毁了,这里的情况实在有点奇怪,难道日本人当时离开的过于急促了吗?
不久我便在一段墙壁上,看到了大量黏贴上的东西,咋一看很像大跃进时候的卫星招贴,仔细一看,才发现都是日文的计划表,以及一系列我看不懂的结构图,这些图纸上都有少许的霉斑,整个已经发黄酥软了,一碰就整片整片的往下掉。
我不敢多手,一直用手电照着,往前看去,偶而有几张战争的宣传画和黑白照片夹在这些里面。
我对王四川就说,这里肯定是小日本组装“深山”的地方,当年分解深山运下来,显然需要分解到最小的尺寸,重新组装的工作可能持续了好几个月,在这里,那些零件要重新保养,上油,然后组装成大型的组件,比如说发动机起落架等。
虽然不知道这些结构图是不是深山的,但是这里的大小和设施基本可以证实我的推断。
王四川说,那把这些东西运到上面去,肯定有一个巨大的升降机,我们得去找找,说不定那就是出路。
我们边走边看,到一处地方的时候,墙上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块挂在墙上的木板,上面贴满了黑白照片,大大小小的,有合照,和单人照,都是电视上的那种小日本的军装,都带着可耻的笑容,这些可能是他们在这里过什么节的时候拍摄的东西,我不知道这块木板对于他们是什么意思,只是其中的一张,引起了我的兴趣。
那张照片上,我看到了十几个中国的劳工,骨瘦如柴,他们正拖着什么东西,那个东西是从水里拖出来,还有一半在水里,黑黑的好像一团水母,一个日本兵在边上查看,因为照片太模糊了,我实在无法看清楚这些人在看什么。
我刚想叫王四川过来一起看,却发现他也在叫我,他已经走到了很远的地方,正在把一块篷布掀开,表情非常的不妥当。
我忙走了过去,他正好把那篷布扯开了一般,我看到篷布的下面,有一只惨白的人手。
篷布扯开之后,我看到了惨不忍睹的一幕,篷布内是分段的钢筋,和水泥锭,一具穿着工程兵军装的尸体,夹在两对钢筋的中间,我们将他搬出来的时候,发现尸体已经完全僵化了,大概是因为这里的温度,整个人硬的犹如石头。死了肯定有段时间了。
翻过来看,是一张陌生的脸孔,呈现惊恐的表情,眼睛瞪的几乎要鼓出眼眶,这又是一张年轻的脸。我认不出他是不是和我们同期进来的四只队伍中的人,不过看尸体的情况来看,最大的可能还是袁喜乐队伍中,这样算我们发现的尸体,我们已经找到了三个人了,两个死了,一个疯了,那其他的人,又在哪里呢?
不管怎么说,又牺牲了一个,我当时想,心里十分的不舒服,主要是因为这个战士太年轻了,我总认为让这些还没有真正开始享受生命的孩子冒险,非常的不公平。
王四川并不多愁善感,他们蒙古族对于生命的流逝相当看的开,表面上他总是说自己是唯物论者,其实我认定他心里还是个纯种的蒙古人,他总认为死亡是受了长生天的召唤,回到苍狼和白鹿的草原上去了。
(这样的超脱并不是不好,不过我后来和他讨论的时候,总是和他说,一个人对于死亡越超脱,也意味着他对于敌人更无情,你们的成吉思汗可以屠尽一个民族,也许在心里,他只是认为自己把这些弱者送回到天上去了,但是王四川当即反驳我说,秦始皇对于死亡并不超脱,如此怕死的人照样杀人如麻,你的论点更本就不成立,与其如此,不如超脱一点的好。)
尸体上凝结着大量的血,几乎半个身体全是,王四川感觉有点不正常,我们解开了尸体硬邦邦的衣服,才发现,他的背上有两个大拇指粗的血洞,皮的翻了起来,作为军人,这种伤口太熟悉了,这是枪伤。
他竟然是给人用枪打死的。
王四川的黑脸也白了,这太不正常了,如果说是任何的意外死亡,我们都可以认为是正常的,毕竟洞穴勘探,以及这里这么复杂的环境,意外死亡是难免的,特别是这些没有经验的新兵,这勘探不同于打仗,有经验和没经验,有时候就是一个生一个死的区别。
但是,如果他是给人用枪谋杀的,这性质就完全不同,有弹孔就有开枪者,也就有开枪的理由,但是在这里?谁会开枪杀自己的战友?
日本人?是在是不太可能,但是又不能完全排除,因为那个时候,离他们撤离只有二十年,如果说当年新的关东军补充进来的学生兵只有十几岁,奇*。*书^网那现在也只有三十多,不过这里是在不像是可以生活人的地方,一路过来没有见到一点生活的痕迹。
那难道真的有敌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