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陶一行人赶到了厨子家中,厨子一家住在太守府后的小石井巷内。
阮陶他们刚走到巷口就听见唢呐声震耳欲聋、声声如泣,夹在着男女老幼的啜泣。
阮陶一行人到场时,那家人吓了一跳!
他们自然是认不得阮陶几个的,但见面前的少年衣着、气度样样不凡,以为是自家人惹到了什么大人物,人家找上门来了,直到见到潘夫人厨子家人才松了口气。
一听几人是官府中人,连忙诚惶诚恐的往屋里请。
“不知几位大人来……是为着什么事儿?”厨子的儿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听闻你父亲死得古怪,我们是卓灵阁派来调查的。”说着,王莽将腰间的玉牌露给厨子的儿子看了一眼。
那不是卓灵阁的腰牌,不过是普通玉牌而已。
但厨子的儿子也不知道卓灵阁的腰牌长什么模样,对方又是跟着潘夫人一块儿来的,自然是王莽摸什么他信什么。
见状,厨子儿子不敢不答,况且他本来就觉得自己父亲死得极其冤枉!
他声泪俱下道:“大人明鉴!我父亲是被妖人害死的!”
闻言,满堂皆惊!
阮陶半眯着眼看着面前的少年人,问道:“此话怎讲?”
少年这才缓缓道来。
原来他父亲一直身强体健,这么多年杀猪宰牛一柄屠刀舞得比外面的屠户还好!
他家跟着武太守多年,算是半个家生子了,武太守与潘夫人待他家里人也是极好的,故而厨子十分感激武太守。
谁知,这一回武太守竟然是吃了因自己疏忽买回来的狸子肉而病了,于是他心里十分内疚苦闷,最近几日便常爱在外头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才回来,每日回来都是垂头丧气的。
他总是念叨自己疏忽,可又说自己不可能这般疏忽连狸子和黄皮子都分不清。
家里人一直宽慰他,说常言道摔死的大多都是会骑马的,这偶尔看走眼也是常有的事儿,再者太守和夫人也不曾怪罪你,你今后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当差就好了!何苦这般自怨自艾呢?
可厨子依旧是每日夜里都喝得烂醉回来,嘴里念叨着自己不可能分不清狸子和黄皮子。
家里人也拿他没办法,只能想着等过段日子武太守病好了,他心里的这个坎儿自然也就过去了。
谁知,就在昨天晚上,他难得没喝醉,满面红光的回了家。
家里人都奇,问他今日是遇见什么喜事儿来?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皮纸的小包,说道:“今日奇了!我方才回家时在巷子口遇见了一位高人,那高人一眼就看出我最近的困顿,于是给了我这个,并嘱咐我回家后再打开。”
家里人都不信,说道:“你不会给他钱了吧?定然是个骗子!”
厨子笑着说,那人分文未要,只将这东西给了他便走了,想来定是一位高人!
他这么一说家里人也开始好奇里面是什么玩意儿了。
就见他将油皮纸打来,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黑点儿,周围生细足。
仔细一看才辨认出,那原来是一只虱子,一只比寻常虱子大了数倍但却薄得像纸片儿一样的虱子!
那厨子觉得稀奇,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虱子!
于是他便将其倒在掌中细细端详,一时间觉得掌心开始灼热发痒,是那只虱子正在吸他的血。
只见趴在他掌中吸血的虱子腹部逐渐鼓胀,最终股的像一枚葡萄籽一般大小,便从厨子掌中跳走了。
“嘿!抓住它!”厨子笑着喊了一声。
接着“咚”的一声瞬间倒在地上,家里人连忙上去搀扶他却发现他已经气绝身亡!
再看他掌中,方才被那只跳蚤咬过的地方,肿得有核桃那么大!
了解完了厨子的死因和死状,几人便向厨子的儿子便是遗憾,接着一人随了几两银子的分子钱,向其保证一定会调查清楚这件事儿给他父亲讨回公道,接着便离去了。
回去的路上,王莽问阮陶:“方才我见你是不是朝灵堂上看,你不会想要开棺验尸吧?”
阮陶否认道:“我又不是仵作,哪里会开什么棺?”
说着,他从怀中腰间的荷包里摸出掏了一把榛子出来,给杜子美与王莽的手上一人到了一下些,接着说道:“我只是在想,那个给厨子纸包的人会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