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
那世珍那栋楼能装下吗。。。。
“但是,大部分员工晚上都回家了,只有很少几个资历年长的亲信和主管可以住在宅子里。算上老爷太太、小姐公子,大概有三百多个吧。”
“那也不少了。。。”
广播终于打开,何月竹对着麦克风清了清嗓子,没有时间打草稿,想到哪说到哪:“各位,我是何月竹。现在有个非常、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诉大家,宅子的阵眼破了。请所有人马上到老太太楼里集合避难。凌晨四点要保证所有门窗紧闭,等道长后续消息。”
他想了想,补了一句,“不要害怕,相信道长,他永远能力挽狂澜。”
刚说完他身旁警卫就变了脸色,他早听人闲言碎语说过,吴氏祖宅的风水有很大的秘密。
“靠!难道。。。难道!”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吴家给员工开的工资超乎想象得高,但入职时不仅要领一本驱邪避鬼小册子,还要签一份莫名其妙的保密协议。
——在吴氏主宅内发现任何无法理解、无法解释的现象,都要立刻上报给一个名义上的部门“涤除部”,并且绝不允许外传。如因隐瞒、包庇、外泄而产生的一切后果自己负责,吴家仅支付员工家属精神抚恤费。
难道今夜,偏偏是他值夜班的今夜,吴家闹鬼事了。
就在这时,他手机消息一声响。是主管通知全员的群消息,让还在主宅的警卫帮忙协助疏散。
而何月竹已经伏在麦克风前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何月竹拍了拍警卫发抖的肩膀,“没事的,有道长在。你也赶紧去避难吧。顺便叫上所有你认识的人。”
“那、那你也快点去吧!这里离避难的地方太远了。”
“我全部广播完就过去。”
警卫一边点头一边后退,抄起大衣奔出了警卫处大门。
他在吴家大院中奔跑,连续拨打同事电话,只听何月竹的声音与防空警报回荡在凌晨三点四十五分的夜空。
与此同时。吴氏旧宅。
八道符咒等距散开,组成一张覆盖整个院落的八卦阵图,这是限制完颜逃离的枷锁与桎梏。
一轮无言的激斗结束,二者向后退开。他们在八卦阵两端相对而立,有如阴阳二点。
夜色的温度逐渐点燃。吴端身上数道无法自愈的伤口,完颜逐渐淡薄的身形,以及他们脚下满地尚未燃尽的符纸包裹着墨绿的影块,都昭示那是一场没有一方留手的死斗。
完颜於昭握了握逐渐淡去的右手,避开道长视线,目光投向他身后的黑暗。
“怎么没把成澈带在身边?”
他温温一笑,仿佛这是个无伤大雅的问候。
但显然,那个名字从完颜嘴里冒出来即是吴端不可触碰的逆鳞。吴端双眉拧死,在狞厉的沉默中张开双臂,身后立即浮起七道白底青字符咒。彼此之间缓慢结起青色的光路,即将组成一道七星阵图。
这阵法足以让任何鬼魅魂飞魄散。完颜自然清楚,他明知故问:“道长,我以为,你仍在求死。”
说话间,七星阵图已然结成,随时可以灭了它。
而吴端握着那把金荆缠绕的骨骸剑突进刺来,在空中划过阴阳二色光轮,朝着完颜胸膛中心刺去。完颜於昭避也不避,只反问:“成澈还剩多少天?”
只此一句,便断了吴端的剑式。骨骸剑的剑尖停在完颜胸前半寸,竟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在循环往复的阴阳光晕中,完颜缓缓:“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是吧?”
它抬起双手,脚下重新升起无数翻涌的墨绿液珠,浑圆凝成锐利的尖刺直指吴端,让他如落入敌军矛尖围困的孤者。
冬季的夜晚格外漫长,将近凌晨四点,浓稠的黑暗中却丝毫看不出任何日出的预兆。两人,或是两个非人,呈两厢对峙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