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狗咬了一口?”他轻声道。
她自腰间取出一个小袋,放进他的手里。“这是乌卢山的迷药三步昏,我送你的。我想你是正人君子,断然不会做上采花贼这一行,要不,你方才早把我这朵花给采了。”
他暗自失笑,直盯着她近身时认真讲解的白面孔。
昏暗不明,但已隐约有个娇躯形体,脸上全是满满白粉,实在看不出她是不是美人来。
他见她眼睫上也沾着白粉,手指不由得动了动,最后还是克制自己的动作。
她没察觉,看他一眼,柔声道:
“告辞了,钱公子。”有点依依不舍,但还是整理一下心情,推门而出。
没过一会儿,他听见楼下马声,有人上马离去了。
他垂着目,现过片刻,身子终于能自由活动了。他立时起身,本该拎起这采花贼赶赴衙门,但他先回头看向那张昨晚两人共躺的床榻。
床上凌乱的暖被间有一物吸引他的目光,他捡起一看,是大魏已经不流行的同心结了。
他凑在鼻间闻,结上有她的香气,显然这结是她的,而且带在身上许久。他面容隐约有笑,将它小心收起,再走到窗边往远方街道看去。
天色已经大亮,一览无遗。
蓦然间,街的尽头有人策马回奔而来。
他目不转睛。
那骑士身着西玄暗色深衣,宽袖飞扬,腰间纤细,她一抬脸,寒凉的晨风拂来,让大半的长发覆去她的面容,但掩不住她那双充满精神的璀璨美目。
当她看见窗边有人时,先是微地吃惊,接着看清他的面容后,她有点呆住。
“钱公子?”
他嘴角扬起,朗声道:“正是。”
她嘴角咕哝一声,他本该听不见,但他看见那唇形:原来比前三个还顺眼,这可麻烦了,顺序要怎么排才好?
他微笑了。
她又抬头看他,笑问:
“不知钱公子家中可有妻妾?”
“尚无。”
“心中可是已有心爱的女子?”
“尚无。”
“那好!我家住乌卢山,我暂时不能回去,我会在京师郊外租个宅子,公子若对我有兴起……”
她话还没说完,忽听得有人喊道:“二姑娘!”
“小二!总算找到你了!”
她惊讶回头一看。要命!是乌卢山的人,而且还是追人一把罩的兄长弟弟们。准是刚才她喊得太大声,被发现她隐身京师。
她咬咬牙,猛踢马腹,回头再看一眼他,叫道:
“公子有缘再见!我叫乌达生!我会回来找你的,这几个月你先别有爱人啊,我当你是第一个,其他人我可以不要了……”那身影已经消失在街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