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德抬眼看了看商惊颜,叹息道:“阿颜姑娘,我犹豫,只因身为元州父母官,我身上肩负的是一城百姓的安危!”
“他会明白的!”商惊颜默了默,她虽最初不满,后来一想,也就明白了彭德的顾虑。
“经历这番劫难,阿祈他……眼睛里,除了仇恨,还多了孤独,我希望你们……”
彭德话未说完,商惊颜发现元祈走了出来,出奇地,脸色很平静。
望着商惊颜,淡紫的眸子深得像是一个无底漩涡。
可眼神空洞得吓人,仿佛迷茫的孩子,失去了方向,脆弱不堪。
商惊颜胸口一疼,情不自禁的上前抱住了他,温声安慰:“元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清冽味道,元祈似乎恢复了神智,反手搂住她的腰,轻声道:“颜颜,谢谢你!”
直到耳边响起他的声音,商惊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不易察觉地松开了手,不自在地微微垂首。
元祈也顺从的放开,不再汲取她的温度,对彭德说:“我不想留着他们在这里受苦!”
当夜,彭德安排了火化,然后由元祈自己秘密将他们的骨灰安置在元府墓园。
之后,又嘱托几件需要彭德所调查的事情。至于元家遗产,他暂时并未去插手,就让他们先争一争吧。
从元州回来之后,商惊颜发现他就像是真正的变了一个人,变得有些深不可测。
而且,为了万无一失,这盘局,每一步棋,都经过精心推算布置。
也许,他天生就应该属于王宫,属于权力争夺者。以前,觉得他不合适,大抵是自己看得太浅显了吧。
反倒是自己,习惯不了那样精于算计的生活!
“怎么了,颜颜?”直到元祈疑惑地嗓音响彻在耳边,商惊颜才从回忆里回过神。
“没什么!我们出发吧!”商惊颜摇摇头,先不去想那么多,度过今日这一关再说。
不知是不是元祈的错觉,他觉着,她的眼里多了一份疏离!
……
虽时间略显仓促,但经过这一个月礼部夙夜不懈,调动各个部门协调,终是将一切安排妥当。
历来册立储君为大事,若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定是诛九族的大罪!
册立这一天,辰时时分,禁卫宫廷的御前禁军威风凛凛地排列在鹰门外东西两侧。而西宫门外旌旗猎猎,仪仗森严。
文、武百官身穿朝服,分不同品级,齐集于鹰门外,迎接需自鹰门而过的轩辕云之。
鹰门为西泽王宫正宫门,高三丈有余,立四柱。左右两边各开有四道门,每道门,皆是代表不同意义。
西泽的鹰门,四柱八门,取四通八达之意。
每根石柱上都雕刻着两只墨鹰,左右各一条。它们翱翔长空,目光凶狠,鹰眼似是俯瞰着路过的每一个人,令胆小者望而生畏,又折服于这个民族的勇猛。
鹰门正前方立着天然四方高台,高台上架着面黑漆大鼓,一位衣袂飘飘的妙龄女子手持鼓槌已做足准备。
“时辰到!”
随着礼官长长的唱喝声响彻四方,高台上的妙龄女子似是得到指示,手腕缓缓挥动。
每一次动作都用足力气,随着她大开大合的动作,环佩玎珰,鼓声阵阵,而乐师也合着鼓声,奏起庄严肃穆的乐曲!
西泽最为尊贵的王与后,并肩而立在宫墙之上,不怒而威,气势如虹。
轩辕良身着黑色王袍,头戴黄金鹰雕冕帽,腰扎暗金鹰纹带,袍身用金丝绣着西泽图腾墨鹰。
绣法精致,墨鹰栩栩如生。鹰目如利刃,俯瞰苍生,令人不敢直视,唯有屈服于它的审视之下。
兰王后着同色冕服,只是袍身绣的乃西泽国花紫陌花。
发髻高挽,配上精美头饰,画上精致妆容,一改往日病态,整个人雍容华贵,贵不可言。
鼓声起,轩辕云之在礼官的拥簇下。踏过三步高阶,跨过九步火盆,敬过天地,拜过四方诸神,缓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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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头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