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在下不会连累在座诸位的,若有事,自当一肩扛起,”耿凌朗声道,“七天为限,七天后咱们依旧在此碰面。”
“等一下!”见耿凌欲离去,一个小太监连忙举高手,“许不许旁人插花加注?”
“成!”耿凌笑笑不在乎,“只要大家开心,怎么都成!”
“我要!”
“我也要!”
“还有我!”
“算我一份……”
一瞬间,在场所有大小太监,连同方才杵在帘外把风的小太监也慌忙挤进来举高了手,人人有志一同,异口同声。
“我们都买耿少爷……输定了——”
第六天,夜里掌了灯,一只大耗子溜进了五阿哥胤佑的寝宫里。
是的,一只缩头缩脑,胆大妄为的大耗子——耿凌。
她从未见过这位“名闻遐迩”的五阿哥,不过同于她在北京城里的“盛名”,这男人的名气也不是什么好名声,虽说传言他是当今皇上众多皇子中最俊美、最聪明、武艺最好的一个,却同样也是最浪荡不羁、最叛道离经的一个。
皇子中,因为皇后的关系,无疑康熙最疼宠的是二皇子胤祁,胤祁是孝诚皇后赫舍里氏所生,虽然年仅二十二岁的孝诚皇后在生下胤祁皇子的当日就死了,他却依旧难舍旧情,在胤祁刚满一岁七个月时便正式册立他为太子。
此举对于其他野心勃勃的皇子如大皇子胤琪、四皇子胤祺、八皇子胤禅及九皇子胤唐等而盲,依旧无法灭绝他们的希望,他们不断在康熙身边力求表现,盼得父皇青睐。
子嗣中,除却二皇子,五皇子胤佑无疑是最受到康熙帝玄烨重视的,皇上甚至还让这儿子在少年时上得少林学了身汉人武学,却没料到随着年龄增长,他却愈是浪荡不受羁绊,视父亲及旁人期许于无物,加上胤佑生母早卒,也没人盯着他去觊觎皇位了。
其他几个皇子,耿凌曾陆续见识过,但大多仅限于筵席上的远望罢了。
目前父亲授业的,以十八岁以下的小阿哥、小格格为主,已成年的阿哥多已另有王衔或公务在身,除了夜晚,少在宫苑里出现。
众多阿哥里,耿凌印象最深的却是四阿哥胤祺。
鹰枭似狠厉的双眸,坚决而冰寒的意志力让人心悸,这男人,该是那种为求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吧!
至于五阿哥胤佑,他又会是个怎样的人呢?
一边探索着这男人的寝宫,耿凌一边起了好奇。
这不是她首次摸入他房里,前两次是为了熟悉地形。
依传言,这男人该是浪荡不羁的,可他的寝宫里却干净清爽得条理分明,这样的清爽却非来自于太监宫娥,诚如传闻,五阿哥不喜热闹,他的寝官里除了几天固定一班的清洁打扫外,罕见人迹,拥有的内侍数目是旁的阿哥所需的十分之一、这样的干净该是他自个儿的习性所致。
此外,其他阿哥无论娶妃纳妾与否,寝宫内都少不了几个侍寝的姬妾,耿凌曾因走错寝宫,看到些让人脸红心跳的东西,才明了了艳炽坊那些姑娘们的营生方式,也才了解爹在得知她跑到艳炽坊后何以气成那副模样的原因。
但在这五阿哥的寝宫里,除去宫娥,她竟不曾见过旁的女人,看来这家伙虽惯爱打野食鲜货,却不爱让人缚在身边,且毫不顾忌因此而毁坏名声,否则这些有权有势又有钱的阿哥们,个个都浪荡得很,只是别人都懂得收敛,带回寝宫关上门干活,不像胤佑,却偏毫不忌讳地外出寻欢,明目张胆得可以。
来两次都没见到这男人,自然偷不到裤腰带。
耿凌大可如海公公所言,到净衣坊寻个替代的了事,但她不想用阴招赢得赌局,更何况,净衣坊多的是海公公的眼线,这招也行不通。
最要紧的是,她喜欢这样深具挑战的赌局!
她盘算过,再忙碌的人,终究还是得要回到房里睡觉。
再机警的人,终究还是要解开朝服、外衣、中襦、裤腰带,才能安眠。
而她,等的就是那一刻,拎了就走,待他明晨发现短少了东西,顶多传内侍再补就是了,断不会为这等小事而惊天动地。
是以,耿凌在这个时候潜入寝宫,掌灯时分,众人在殿上用晚膳,她摸入了胤佑的寝宫,躲进他床榻旁一只搁置朝服的紫檀木柜里,柜门上,她钻了个细不可见的小洞,由这儿,她可以吸得空气,亦可以窥伺床上人的动静。
她来到柜中,盘腿坐定,闭目养神,候着猎物上门。
柜中除了紫檀木香外,还充溢着股男人的气息,粗犷而特殊的男人味,全然不似耿凌惯常在男人堆中嗅到的汗臭,那味道淡淡然,很好闻,却不知何以,在她心底漾起熟稔的感觉。
熟稔?!耿凌摇摇头笑自己,怎么可能,那是个全然陌生的男人呢!
这顿饭耗时颇久,耿凌样样都算妥了,却漏了她那永远闲静不下来的性子,当今世上,能让她静下来的事情唯有睡觉。
是以,即使她再三告诫,即使她瞪大眼睛,即使她用力掐着自己,几个东倒西歪的撞头连连后,她干脆蜷伏在一堆衣服里,放纵自己梦周公去也。不碍事的,她告诉自己,只要一听到门声,只要一听到有人进来,只要她睡饱了,只要……嗯,嗯,嗯,她就会精力充沛再度醒来,不碍事儿的……